第20章 放逐
染血的双手浸泡在水中，散开的血液一种说不明的暗红，作呕的内脏气味，我对视着水中的影子，那双割断内脏与血管的手，和本应恐惧却满是麻木的瞳孔，曾几何时以为这是个多少有些灰色乃至黑色的组织，却未曾想到如此地“暗”……用妖魔的内脏融合人类的躯体……脑海中回忆起镇子上的人那些话语，还有迪妮莎，乃至遇到过所有的组织战士，那股眼神……“冷漠中带着救赎。”
“很好，很好，收回我刚才的话，比利，你的表现异常优秀，说来可笑，当初我要是有你现在的水准，倒有许多优秀的实验体可以成功。”达耶拨弄着架子上多余的内脏，夸奖的语言在他那张死人脸上面确实体现不出任何感觉。
“……她们，不是实验体……”我低着头看着水面说到。
“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列莫托会称她们为编号，代理人会称她们名字，常人会称她们‘银眼魔女’，当一件事物的发生，人所站的位置与视觉角度构成了所描绘的事物，没人是对的，也没人是错的，说这么多我无非想说”达耶捧起那颗人类的心脏斟酌着，配上那张腐烂的侧脸，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你我总归还不是一条道上路的，但我欣赏你的才能，你很有潜力。”
“……所以我还活着，是吗，达耶大人，但是我还是说出来吧，将人类躯体融合妖魔的内脏，已经越过了道德的底线，不，这已经违背了人体实验，乃至医学的准则……我不会再进行这样的手术了，再也不会。”也许该说的义正言辞，语气反抗激烈，现在的我却始终有些打不起精神的颓塌，我很少对自己承诺，这次算一个。
“人道主义，或者说你想说人权吧，我从没去过那样美妙的地方，那是天堂，也没人会想去天堂，这里只有妖魔和杀戮，猎杀或者被猎食，如果连文明都在苟延残喘，却还要用道德去约束，那才是人类走向自我毁灭的本质。”达耶叹了口气，那是另一个格局“你不理解的，也没事，你的选择很少，史达夫在研究的方面的人才依旧凋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列莫托并不会考虑缺你一个或者多你一个。”
“我可以回去吗……”
“这会是比死还要难受的选择。”达耶冷冷地说到“该说的话都说了，现在你可以选择了，一，加入我们?或者拒绝，二，……死亡”
沉默，我的思维很乱或者说过份地清晰，脑海中只有死亡二字，确实本该觉得毫无瓜葛，虚幻的世界在此时却在这两个字的节眼上纠结起来，因为还有回忆吧……但是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反人类的实验了，“我……拒绝加入。”
达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腐烂的半脸透着幽暗的目光，血液顺着手掌低落着，因为那干枯的手指捏碎了手中的内脏。
沉默片刻的话语“很好，那……结束吧。”
“呃！”
天旋地转，我只感觉后颈上重重地一击，仅剩的意识朝后看了一眼，短发的战士站在我后面，左眼上似乎还有狰狞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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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眼皮我能感受到，缓缓地睁开眼皮，带着莫名的小激动，此刻的我多么渴望着睁开眼时是自己原来温馨的小屋，是原来的世界，而那些只是我经历的一场梦，可是当我用手去揉揉我的眼睛时，却发现冰冷的铁链缠在了我的手上。
“哈哈哈，居然还有笨蛋会送到这来。”调侃的有些苍老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声音比较空荡，却也显示着周围只有这一人。
我勉强地撑起疼痛的躯体，那一下确实很重，仿佛整块骨头都被震麻了一般，“可恶，拉花娜。”我仿佛记起了那张面孔的名字，那时击杀希丝忒莉娅的独眼战士。
“给。”老人将一碗水递到我的眼前，我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这是哪儿？”我看着周围的泥土与破旧的房屋，还有牢房般的钢条，再回望着手脚的铁拷。
“这里是给人思考的地方，哈哈”老人笑着说到，“‘灰狼’的温馨小屋。”
“牢房吗……”我自言自语到。
“碰”。
“次奥！”我捂着被敲了一下的脑袋，发出了疼痛的呼喊。
“小子，这水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讲呦，我好歹也在这待了二十年，这要是牢房，你可以看看周围还有人吗？”老人扭着我的头，像玩魔方一般旋转。
“咔。”“咔。”
我捂着快断了的脖子，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诶，看到没，看到没，空无一人，当然你我除外，诶怎么看你也没融合啊……你不是战士？”老人一脸好奇地望着我。
“能否先回答我，这是哪儿？”我低沉着声音问到。
“呵呵呵。”老人神秘地笑了笑“欢迎来到极东之地的禁区，放逐者。”
………………
经过询问之后，我对这里大概有了些了解，这是一个说白了组织留用看查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只有我和老人，按老人的说法我是十年来唯一一个关在这里的人，而他自己只是组织退隐的教官隐居于此。
看着四周的囚牢中稀碎的白骨，还有破烂的衣物，再放眼望去高耸的石墙和刺眼的日光刺痛着我的双眼，我抹了抹眼睛，坐了下来，望着手脚上的铁拷，感觉好重……
“年轻人，别这副表情，其实能来这里的人，往往都是非常之人。”
“此话怎讲？”我问到。
“能来这的人，能力素质上基本上都是得到了组织的肯定的，但都有相同的一点就是，理念上的偏差，也正是这一点偏差，与那家伙‘不择手段地前进’才出来了这个地方，说白了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些白骨……”我指了指囚牢中那些稀碎的白骨。
“呵呵。”老人笑了笑“这二十年里，来到这的人，你是第十个，改过自新是那个组织给的条件，但有七个选择了‘宁为玉碎’，所以他们已经化为了这无人问津的泥土。”
“那还有三个呢，回组织了吗？”
“一个是你。”老人淡淡的语气说到“一个叫希丝忒莉娅，另一个，我曾传授与他剑术，他叫伊斯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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