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祥瑞
有了李清宁的加入，包间瞬间活跃了好几个度，都想获得李清宁的好感。
李清宁脸上笑着，心里却想给面前这人下刀子。
“清宁兄，我敬你一杯！”柳如宴举起被子来。
“好啊！”
李清宁也举起，一杯尽。
几杯青酒下肚，柳如宴得意洋洋，嘴也没个把门。
“清宁兄，我刚刚见到微微妹妹了！这么多天没见，好像更漂亮了。”
“我妹妹自然漂亮，谁敢说她不漂亮？”
李清宁眼中不耐烦，语气也冷冷的。
就这一句话，柳如宴知道自己得罪人了。
“对不住，清宁兄，我说错话了！”
“你说错什么了？”
柳如宴脑子还昏昏的。
刚刚李清宁只要说什么，他们只管附和附和，管他说得对不对。
李清宁的目光射过来，让他背脊发寒。
“我……我不该说微微妹妹的。”
“你是不该说她，还有，念了这么久的书，你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柳如宴有些迷糊。
他不就是提了一嘴吗？怎么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但他不敢反驳。
“清宁兄说得对……”
“还有，微微妹妹是你叫的吗？说大了，你在毁坏我妹妹的名声，叫我阿爹知道，不打断你的腿！”
提到李阳安，柳如宴果真腿颤了一下。
李微微失踪那会，李安阳带兵带走柳如意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他额头后背冒出汗来。
“清宁兄，我没有啊！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见着李姑娘就绕道走。”
李清宁转头看他。
“我妹妹有这么可怕？需要你绕道走？”
柳如宴立马摇头。
“没有没有，李姑娘貌美如花，怎么会可怕。”
另外几个学子也汗颜。
以往李清宁给他们的感觉，总是气质温和，高不可攀。
现在发怒的样子，也让人觉得惧怕。
他们都是一般商户，怎么能跟县令硬碰硬。
“以后，管好自己！”
“一定一定！”
柳如宴松了口气来，立马给李清宁倒酒。
“那…清宁兄，这事……能不能…别告诉令尊？”
“那是自然，我还不想让我阿爹这么操劳，这种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柳如宴陪笑:“那是那是！清宁兄往后，定能成为县爷这般的人。”
只要不告诉李清宁便好。
氛围开始缓和，几杯酒下去，刚才那事就算是翻篇了。
这柳如宴也是个有本事的。
——酒桌劝酒的本事。
…
此时，店小二小心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瓷盅，敲响包间的房门。
“谁啊？别打扰我跟清宁兄喝酒！”
小二轻声道:“李少爷，您要的东西好了！”
“端进来吧！”
里边响起李清宁的声音。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店小二将白瓷蛊放在李清宁面前。
盖子掀开，纯白色瓷盅，乳白色的汤羹，色彩般配，高端大气。
小小的盅里，散发着阵阵香气，无比诱人。
店小二下去，门再次被关上。
李清宁当着几个人的面，小心吹了吹，抿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慢慢喝了一口又一口。
柳如宴几人盯着，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清宁兄，这是什么啊？”
之前来了这么多次，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李清宁抬头:“你说这个啊？驼蹄羹啊！你们不知道？”
几个人齐齐摇头。
知道也不会问了。
“你们没喝过？要不要尝尝？”
李清宁将勺子递给柳如宴。
柳如宴摇摇头:“不用不用，君子岂能夺人所爱，我们另外点。”
这么香的东西，怎么能不尝尝？
“小二，小二！”
他大声唤着，岂不知，小二根本没走，就候在门外。
店小二又打开门。
“柳少爷唤小的何事？”
“这个！”他指着李清宁面前，“驼…驼蹄羹，给我们每人上一蛊。”
店小二笑道:“好勒！少爷们稍等，小的马上来。”
人走后，柳如宴看着李清宁喝，眼里期盼不已。
李清宁指着面前的羹。
“这几天啊！我在书院天天盼着这驼蹄羹呢！这家店真是好啊！”
“清宁兄说得是！”
这次他们说的是实话。
可惜啊！他们之前怎么不知道呢？
李清宁继续说:“凭这驼蹄羹，我就得保着这家店，谁让我喝不到驼蹄羹，我就灭了谁！”
“是是是！”
他们没想到，李清宁是这样的李清宁。
为了一盅羹，竟然这样冲动。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小人图口腹，君子养天真。
原来，高高在上的李清宁，跟他们一样啊！
驼蹄羹上来，一一摆在他们的面前。
柳如宴拿起勺子。
一勺接一勺的喝，全没了点风度。
再一看旁边几个人，都已经在舔盅了。
“太美味了！”
柳如宴再看向李清宁，他还是那样风度翩翩，小口小口喝。
实在难以想象，他面对这样的美味，是如何忍住的?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吧！
这也足以证明了，李清宁跟他们一样，只是装得好而已。
伪君子？！！！
柳如宴再叫来店小二。
“再给我们一人上一盅！”
“好勒！”
店小二笑颜如花，跑得飞快。
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坑一把不上瘾。
一盅上来，立马又被吃完。
柳如宴开始抱怨:“这盅怎么这么小？一点都不够啊！”
“是啊！太小了点吧！”
“小二，给我们每人再上两盅。”
清风小馆面向学子，比起一般的酒楼，价格便宜好多，这才让这些少爷们敢挥霍。
李清宁好心提醒:“柳兄，这是新品，价格稍微贵了点。”
柳如宴没在意，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他也不是小气的人。
后来，每人又上了一轮，这才吃饱喝足。
李清宁那一盅刚刚见底，看来看外面天色。
“不早了，大家都快回吧！我也该回了。”
柳如宴也看了看外面，天还亮着啊！
“清宁兄，还早呢！咱们不如去外边再玩玩？”
李清宁面色纠结。
“我一向只知道念书，还真不知道少年人的玩意。”
柳如宴得意洋洋。
看吧！
伪君子！！
还不是想跟他们一起玩。
“清宁兄，一起去吧！我们带你去看看霁水上的画舫，可美了！”
景美，人更美。
柳如宴笑意不名，眼里熠熠生辉。
那里的姑娘啊……
“还是不了吧……”
柳如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走吧走吧！”
几个人半拉着李清宁下了楼。
店小二拦住他们！
“不知各位公子，谁结账？”
柳如宴站出来。
“记我账上！”
店小二笑道:“好勒！这是账单，柳少爷核对核对？”
柳如宴着急拉李清宁出去玩乐。
“不是说了吗？记账，下次来再给！让开让开！”
外面的玩乐不是最好玩的，最好玩的是——将李清宁同化。
他要撕下他的真面孔，成为他们这样的纨绔公子。
店小二没让开，解释:“柳公子，咱们店有规矩，记账有额度的，您的额度已经到了，必须结了账再走！”
柳如宴不耐烦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是那种欠账的人吗？”
店小二:“柳公子当然不是，我们也没这样想过，只是，这次是必须要结账了。”
“好好好！算我倒霉，直接说，多少？”
楼下多少学子看着，李清宁也在这里，他不好失了面子。
店小二语气欢快作答:“柳公子，这个月，您一共赊账两次，欠下八两银子，再加上今天这次，一共是二百一十三两。
柳如宴面色恹恹:“不就是二百……”
他反应过来，看向店小二？
什么？
“多少？”
“二百一十三两！”店小二再道:“不过掌柜说了，鉴于您是店里的常客，零头可以抹掉，就二百两吧！”
二百一十三？
他没听错吧？
之前赊账八两，这顿饭吃了…
——二百两？
“你在开玩笑吧？我一顿饭怎么可能二百两？”
店小二摇摇头，“没错啊！驼蹄羹是我们店的新品，因为驼蹄稀少，物以稀为贵嘛！所以，一盅卖二十两，很划算啊！”
二十两？划算？
柳如宴觉得自己一定喝醉了，出现了幻觉。
一个店小二，竟然跟他一个少爷说——二十两，划、算？
“柳少爷？该交钱了！”店小二递过去账单。
柳如宴回神。
柳夫人管得严，他一个月才十两银子。
一下子、二百两？
他身旁两个同窗也被这数字吓坏了，缩着脑袋，不敢冒头。
柳如宴抓着店小二道:“这羹二十两一盅，你刚刚怎么不说？”
店小二看了一眼李清宁，理直气壮:“清宁少爷是常客，你们跟着他，怎么会不知？”
柳如宴放开手，莫名看向李清宁。
是啊！李清宁常常喝，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怎么不跟他说？
他还……一下子请了同窗没人三碗。
三个人一人三碗，加上李清宁的一碗，就是十碗！
李清宁面色晕乎乎的，看着柳如宴。
“如宴兄？怎么了?结账吗？我每次都叫人到家里去要账的！”
这话，明了。
这霁县，谁不认识李清宁？
他还需要带钱？直接知会一声，便自觉去李府要钱了。
“二十两，很贵吗？”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将柳如宴劈得头快炸了。
二十两，对于李清宁，一点也不贵啊！
怪不得，刚刚李清宁神情古怪的提醒他，这羹贵。
这个贵，只是针对他。
明明都是妾生的，可人家有娘管家，他的娘…坟头怕都荒废了。
“柳少爷？结账！”店小二现在态度坚决！
柳如宴气结！
楼下的学子，眼里尽是嘲笑。
酒气上来，他怒吼:“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你们喝得起一盅二十两的羹吗？”
有学子也笑:“我们有自知之明，喝不起，所以也不敢点。”
“是啊！不像某人，不自量力点了，竟然还想赖账，真丢我们学子的脸啊！”
李清宁走上来。
“我看柳兄也并不是真心请客的，那便各付各的钱吧！我的二十两，去我家拿。”
柳如宴一时慌了。
“别啊！我是真心请客的。”他咬咬牙，“不就是二百两吗？去我家取！”
店小二笑道:“也行，既然是赊账，柳少爷签个名，今儿月末，我们正好要账，一会儿就来您府上啊。”
在一大堂人的注视下，柳如宴憋着一口气，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
一群人如释重负的出来，另外两个同窗都不敢抬头看柳如宴，立马推头说家里有事，跑得飞快。
柳如宴也兴致缺缺。
头上压了二百两，心情能好吗？
奈何，他还得对李清宁笑脸相迎。
李清宁看了看天色，立马道:“对了，我阿爹今天说要靠我功课，柳兄，下次约吧！这次…就先告辞了！”
这次，柳如意没有再强求，点点头应下。
看着李清宁月白色的衣衫消失，柳如宴气得就差一口血喷出来了。
他脚步厚重，踌躇不前。
想回家，却不敢回。
想回清风小馆理论，却又没脸。
咕嘟~
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柳如宴脸色难看几分。
咕嘟~咕嘟~
柳如宴肚子叫个不停。
他步子飞快，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随着奔跑，咕嘟咕嘟声变成了噗噗声。
大街上，一个少年人衣衫华丽，脸上却黑了又黑。
噗噗噗~
身后的声音难听至极。
路人都嫌弃的躲在一边。
柳如宴嘴里怒骂清风小馆。
“妈的，看我明天不把你的店给拆了！黑店！”
柳如宴一边跑，一边鬼嚎。
后面的衣衫已经脏污不堪，整个人散发异味。
……
这边，若华自清风小馆回了李府后，便坐在院子的摇椅上。
太阳西斜，树荫撒下点点金灿的辉煌。
她周围好多鸟群，站在地上，享受般的琢事。
阿菱站在远处，满心疑惑。
“这么多鸟？姑娘都不害怕吗？”
霜霜:“姑娘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别怀疑。”
阿菱点点头。
“姑娘是很喜欢鸟儿，鸟也会喜欢姑娘的！”
地上，都是若华精心准备的点心。
鸟儿吃得很欢。
小雀问:“小丫头，吃人嘴短，是不是需要我们做些啥？”
若华笑:“就你们雀族斤斤计较。”
小雀:“我们是谨慎！”
“是啊！人多么可怕，多少鸟族都灭绝了，我们不谨慎，如何能延续这么久？”
若华轻笑:“就是需要你们的谨慎！”
一直鸽子咕咕叫起来:“我们也很有用啊？我们能飞很远送信呢！”
若华:“是是是，你们都很好！”
鸟儿们满意了。
若华再道:“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个小忙！当然，有回报的。办好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鸟儿们很单纯，有吃的，当然点头答应。
“什么事？”
“这样，你们飞到京城各大豪宅里，给我传递有用的消息。”
鸟儿们不解:“什么是有用的消息？”
“你们只管听就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到京城了，到时候我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你们。”
鸟儿们点点头。
“这群人中，也就你看得顺眼，答应了！”
若华笑了。
“你们看人，不就像人看你们？长得都一样啊！”
这几天，若华也养了他们好久了，该出动了。
“走吧！京城好多贵鸟哦！”
一声令下，鸟雀齐齐飞往北边。
魏颢问她为什么不需要情报网。
不，她需要的。
不过，她的情报网，不是人。
看着飞远的鸟群，若华笑了。
她的情报网，就靠它们了。
……
现在不是秋天，一群鸟儿北飞，很不寻常。
北边，京城！
祥瑞啊！
见的人多了，念头一起，很快传入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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