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爱过
张娘子叹了叹气，她不是魏霖的亲娘，有些事情她也怕伤了这孩子的心，不好直接去帮他。
“魏霖这孩子自小就苦，你要多体谅体谅他吧！”
张娘子握着李云珍的手，拍了拍。
李云珍点点头，今天会了袁氏这样的泼妇，自然也能想象得到魏霖小时候的艰苦。
“好了，这次闹事你也别放在心上，等霖儿回来也别怪他。”张娘子怕这件事让小夫妻两有了嫌隙，自然要嘱托一下的。
李云珍点点头，“娘你放心吧！着不是夫君的错，我理解的。”
理解他的为难。
张娘子点点头，“好了，我也走了，你没歇息好再歇息一会儿。”
李云珍对自己这个婆婆很感动，她确实没睡醒，这几日很乏力，可能冬天快来了，身上乏力得很。
送走了张娘子，李云珍任由丫鬟卸了钗环。
“姑娘，这件事告诉大人吗？”丫鬟问。
李云珍抬眼看了看自己镜子里无精打采的脸，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自然要告诉他。”
要是真能瞒住，她自然会瞒的。
得知了魏霖在这样一家人里生活成长，她有些心疼。
李云珍叹了叹气，“今天晚些叫我。”
然后躺在床上继续睡了睡。
白日里，清风缓缓吹过，过得很快。
魏霖今日回来得很早，随后走进房里。
这天黑得早了，如今已经半黑不黑的了，他见李云珍还在睡，问了丫鬟，“今日夫人怎么睡这么久？”
丫鬟回答：“近几日夫人一向乏力，今日…便睡得更久了些。”
魏霖自然察觉到了丫鬟眼里都躲闪，随后问：“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今日…太夫人来过了。”
“太夫人？”
魏霖一时还想不起这个称呼，随后忽然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说袁氏。
他皱起了眉头，袁氏能来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魏大贵的债款。
五千两，竟然找家里来了。
魏霖冷笑一声。
他看了看房里，能想象得到袁氏如何，会来如何说，如何刁难李云珍。
李云珍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如何螚抵得住袁氏那样的泼妇呢？
这自然说不能的。
魏霖叹了口气，终究是影响到了她。
“下去去准备吃食吧！多准备些夫人爱吃的。”
“是！”
丫鬟下去了。
魏霖走到了内屋的床边，轻轻唤了唤。
“阿珍？起来了！”
李云珍耳边听见了声音，轻哼了一声，自然是没醒来的。
最近真的太困了。
“快起来了，再不起来，晚上就睡不着了哦！”
魏霖把她拉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摇了摇。
“别睡了，该吃饭了。”
魏霖轻轻唤她，很温柔的话语。
李云珍眼睛模模糊糊的睁开，醒来了。
“嗯？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你快起来了，吃饭了。”
李云珍这才意识到，“对哦，我都忘记准备晚饭了。”
“没事，我让丫鬟去准备了。”
实际上，丫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夫妻俩用饭了。
李云珍被魏霖扶起来，丫鬟给她略微穿戴，走到了外厅用饭。
饭菜恨丰盛，夫妻俩刚开始都没说话，专注的吃饭。
两个人心中都想着事情。
这件事情自然跟袁氏有关的。
李云珍担心魏霖因为袁氏不高兴，魏霖也担心袁氏让李云珍不高兴，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
“我阿婆来了?”魏霖率先问。
“嗯！”李云珍点点头。
随后，二人再一次开始沉默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
“你……”
“你……”
二人同时说话。
李云珍道：“你先说！”
魏霖问：“她没为难你吧？”
为难肯定为难了的，魏霖再清楚不过了。
李云珍道：“你别把我想象得太脆弱了，我还勉强应付得过来，况且，娘也来帮我了。”
魏霖一听张娘子来了，顿时缓和了起来。
张娘子来了，那袁氏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李云珍伸手过去，握住了魏霖的手，“往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别憋在心里，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啊！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魏霖反握住他的手，“好！”
他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跟李云珍说，毕竟夫妻是一体，这一点自己做错了。
“往后不瞒你了。”
李云珍点点头，夹了一块肉到了魏霖碗里，“忙碌了一天了，多吃点好吃的。”
魏霖笑了笑，看着李云珍。
李云珍摸了摸脸，“怎么了吗？”
魏霖爽朗笑了出来，“你最近好像胖了些。”
李云珍一听自己胖了，立马翻脸，女子总听部得别人说自己胖的，谁不想再美丽一些？
“哪儿胖了?”她不服气。
魏霖笑：“没关系，更好看了呢！”
尽管这样说，李云珍还是生气。
魏霖就因为之前那一句话，一直在补救。
李云珍一个人闷闷的吃饭。
竟敢说自己胖？
自己有很胖吗？
李云珍不承认。
吃完饭，李云珍气鼓鼓的上床，没理魏霖。
魏霖叹气上床，李云珍背对着他。
灯灭，二人中间隔了好大一条横杠，魏霖凑近再凑近，随后抱住了李云珍。
“好了，别生气了，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李云珍早就不生气了。
闭着眼道：“好吧，就原谅你了。”
二人和好了。
李云珍白日睡了许久，晚上有些说不着了。
魏霖抱着她紧，美其名曰暖和。
事后。
二人紧紧相拥而眠，魏霖的下巴抵在李云珍的头上。
“阿珍，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有一个人知冷暖，真的很好。
李云珍嗯了一声道：“谢什么？能成为夫妻是上天的安排，不存在些不谢的。”
魏霖忽然想起了二人在月老庙里的事物。
他偷偷把李云珍的红绸摘下了，自己的红绸换到了最上边。
或许，月老是看见了自己的愿望吧，所以才满足了自己的愿求。
魏霖含笑，满足的睡去了。
夜很长，什么烦恼都在晚上甩去，甜美的梦境里，很多人都很幸福。
…
…
第二日。
旭日东升。
阳光缓缓撒向大地。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被照得明晃晃的。
今年出现了许多祥瑞，皇帝站站在高楼，俯瞰着自己的国度。
大臣们似乎很服从自己了，可好想又没有。
他总觉得那些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似大。
这些虚伪的老东西，不过是面上伪善，心里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
李贵妃随后被请到了高楼里。
“陛下，天冷了，别在这里吹太久了。”
李贵妃看着面前的皇帝，已经快五十的男人了，好像苍老了许多，自己曾经大记忆里，那个年少轻狂的模样已经在这张被岁月雕刻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痕迹了。
这就是改变。
李贵妃走近皇帝，站在他身边。
皇帝忽然开口道：“爱妃，看见朕这一片大好河山了吗？”
李贵妃俯视，自然看见了这一片的山河。
这一片山河，原本不姓萧的。
但现在被姓萧的管理得很好。
“这一片的大好河山，都是朕的……”皇帝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惜啊，终究都不是我的。”
萧闵这些日子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人一到了四十几岁，过了半百，膝下没有哥子孙，到底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的。
一想到着大好的河山竟然要传给其他人，他就有些愤怒。
这大好的河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就这样拱手让人，多少有些不甘的。
李贵妃远远看着，没怎么说话。
萧闵怎么想的，她大概明白。
但这个时候，不是她能安慰的。
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萧闵没听到自己心爱认的话语，忽然心中凉了凉。
他身为皇帝，竟然没有子孙，也没有爱人的关切，着到底是有些凄凉的。
萧闵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自己到头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权利最终都会成来别人的，爱人呢？
萧闵看着李贵妃的侧颜。
这个女人，年过三十，美貌已经褪去，剩下的雍容气质，自然也是恨迷人的。
但尽管如此，到底是比不上其他都年轻女子的。
可萧闵就是想不明白，都说权利会让一个人改变，可自己为什么从头到尾之专情这一个人呢？
自己专情于她，那她心里呢？
“爱妃？”萧闵皱着眉头叫了叫出神都李贵妃。
李贵妃回头看他，“陛下？要走了吗？”
萧闵看着自己面前都女人，眼里根本没有那些女人眼里的爱意。
十几年来，不管她态度是好是坏，眼里都没有意思波澜。
有时候她尽管笑着，那双眼里也是冷的。
萧闵受不住着一双眼，伸手遮住了，一如往常的夜里。
“陛下？”李贵妃唤了他一声。
萧闵启口道：“爱妃，朕这些年来，只爱过你一个女人。”
他说着，李贵妃自热听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萧闵继续问：“你爱过我吗？”
不是朕，是我！
不是唯一，是爱过吗？
他知道，李贵妃爱过赵冀这个无能的皇帝的。
可惜，赵冀活得不久。
赵冀一死，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撺掇了萧垣一起谋反，他只要她。
相处了这么十几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得上赵冀，可惜这些日子，他很怀疑自己到底在她心里有没有重量。
“爱妃？”萧闵叫了迟迟没回答的李贵妃，再问：“爱过吗？”
一个皇帝，九五之尊，去问一个女人爱不爱自己，到底是有些荒唐的。
这天下，多少女子争着抢着来爱自己，他根本不缺人爱。
“陛下，臣妾如今是皇后了。”李贵妃轻轻道。
“我知道，你是我的妻。”萧闵道。
他就是为了要给力贵妃一格正当的名分，赵冀能给她皇后之位，自己也能。
赵冀宠爱了很多妃子，自己却只钟爱她一人，她自认为比赵冀强太多了。
要不是当初老皇帝非要立她为太子妃，她就会成为自家的妻。
他现在就想要一个答案。
难道自己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李贵妃抚开了萧闵挡着自己的眼睛的手，看向萧闵。
继续道：“陛下，您是皇帝，而臣妾上皇后了，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儿女私情在家国大事面前，不重要。”
萧闵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嘴上瞬间笑了笑。
这就是自己立的皇后啊！
看似是在为自己着想，实际只是为了掩盖。
“阿梅，当初若不是老皇帝从中阻拦，我会去李府提亲的。”
他那个时候只是哥不受宠的二公子，无意经过商州撞上了李贵妃。
李贵妃那个时候是个青涩善良的姑娘，自然不会看不起萧闵。
毕竟当时，李家也只是个皇商。
只是可惜，太子竟然叉了二人一脚，直接让皇帝赐婚了。
一介商女，如何能当得太子妃？
这肯定是不行的。
尽管受到全朝臣的反对，老皇帝还是同意了。
这其中波折，自然是有些难以预料的。
萧家一个远在边境的王族，如何能跟一国太子争？
这自然是不能的。
二人就这般错过了。
现在互相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可惜的。
李贵妃看着萧闵，想起了往事，多少有些感叹。
但是这些往事，并不能抵消萧闵后来锁犯的错。
“陛下！该回去了。”
阁楼上大风垂得越来越大了。
萧闵沉默里片刻，拉着李贵妃离开了。
有些事情，终究上不能多问的。
但是他就是想要知道，哪怕一次，有一瞬间，他知道她爱过自己，这一生只为了她，也满足了。
风见见吹起，吹起了李贵妃的发丝飘曳。
“爱过的！”
这一句话，声音很轻很轻。
身后的太监门隔得远，不敢多看陛下和贵妃二人。
毕竟，二人正你浓我浓呢！
风吹起，简单的几个字吹进了萧闵的耳里，传达在心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第一次听，一时有些激动。
李贵妃摇摇头，“陛下，臣妾什么都没说啊？”
“怎么可能？你明明说话了?”
萧闵不可能听错。
李贵妃还是摇摇头，不承认自己说话里。
可是，萧闵很执着，他就是觉得李贵妃说话了。
不可能听错的，一定是说了。
李贵妃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有些顾虑。
皇帝看了看他们，神采飞扬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小太监只觉得帝后要说敲敲话，自然不好多听。
他们退得远远的。
高楼上，二人挨得近。
不远处就是台阶。
“阿梅？你刚刚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萧闵急求着李贵妃说那句话，这句话他一直等了很久了。
李贵妃对着他招了招手，轻轻一笑。
萧闵凑了过去。
二人挨得更近了，李贵妃凑近萧闵，低语几句话。
萧闵脸上的笑意忽然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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