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委屈
“找夫人？”小厮疑惑。
夫人是从商州嫁来的，找她的人好像很少啊？
丫鬟小慧使劲给小厮使眼色。
可不能让袁氏见到夫人。
大人这么保护夫人，这要是见到了，夫人肯定受气的。
小厮没看懂小慧的眼神，道：“我进去通禀一声。”
袁氏压根等不了。
她一听魏霖不在家，心中反而高兴了几分。
既然魏霖不在家，那就是那个新妇在家咯。
既然魏霖不给钱，那她就去找魏霖媳妇要钱。
一个远嫁的千金小姐，她还对付不了吗？
袁氏闯进了院子，小厮立马去拦，“这位老夫人，你干什么啊？私闯民宅可是违法的。”
袁氏才不管这么多。
“赶紧带我去见魏霖媳妇，我是她阿婆，她还不来见我？”
小厮这样一听，忽然明白过来了。
是大人的祖母啊？
大人好像不让她进来单独找夫人的啊？
小厮觉得自己闯祸了，可忍都已经进来了，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哄人出去吧？
“快点，带我去见魏霖媳妇。”
小厮被袁氏扯着耳朵，疼得要死，小厮一个劲的叫唤着。
没办法，只能带他去见李云珍。
“是是是！您先放手，放手，我带您去。”
袁氏泼辣起来也是有一手的，对付这些人，只能泼辣。
小厮带路，把袁氏带到了李云珍的院门口。
李云珍还在午睡。
外边吵吵闹闹的，她忽然就醒了。
她起身来问：“什么事啊？”
丫鬟回报：“姑娘，是大人的阿婆来了。”
“阿婆？”
李云珍有所耳闻，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她之前也问过魏霖这些事情，但他都说自己不用管，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如何处理的。
所以成亲了两个月了，她都还没见过魏霖的祖父祖母。
“快快，帮我梳妆打扮！”
这幅没睡醒没精打采的模样，不适合见长辈的。
丫鬟帮着李云珍装扮，担心道：“姑娘，您可得当心了，听说这袁氏不是什么好人，这次来肯定不是好事。”
李云珍还不知道魏大贵在外边欠钱的事情，吐了口气道：“怎么说都是夫君的长辈，还是得好好对待。”
“您好好对待她，她可不一定好好对待您，您听听，外边骂得多起劲。”
丫鬟报不平。
李云珍是个闺阁小姐，也很少听乡下泼妇骂人，不由眉头皱起。
由于李云珍还没打扮好，袁氏被拦在了门外，她骂骂咧咧的。
“你一个嫁进门的孙媳妇，没来拜见我这个阿婆就算了，还要我这个长辈等你？这像什么话？……”
某些话下人都不想听了。
袁氏还在无礼谩骂，里边，李云珍终于打扮好了，她坐在梳妆台舒了一口气出来，还有些紧张。
丫鬟劝解：“姑娘，要不就不见了，大人都不在乎咱们干嘛在乎啊？”
“那怎么行？你没听她骂得多难听吗？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李云珍执意要见，丫鬟们只好把袁氏请了进来。
院门槛的袁氏哼了一声，有些无语，眼高于顶的走进了院子里。
下人们眼里都是嫌弃，但是袁氏看不到这些嫌弃。
李云珍上来迎接，“阿婆来了?”
袁氏上下打量了李云珍，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娇滴滴的，若不经风。
“还不请我进去坐！”袁氏口吻很不客气。
李云珍尴尬的扯出笑容来：“阿婆里边请！”
进了屋子，袁氏在里边环绕一圈，打量了再打量。
原来，魏霖竟然住的这么好的屋子啊？
人都是贪婪的，原本袁氏还觉得自己住的宅子挺好的了，可跟现在眼前都地方比起来，那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我饿了，去准备些好吃的，我嘴挑，多准备些菜式。”袁氏毫不客气，吩咐李云珍如吩咐丫鬟似的。
李云珍装笑的脸已经垮了下来。
她自从嫁进门来，张娘子都不曾这样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
谁知道这人一上来就吩咐自己做这儿做那儿的。
丫鬟已经火急火燎的去禀报大人了。
袁氏坐在的凳子上等着吃饭，十分催促：“怎么还不来？要饿死我？”
李云珍算是看出来了，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她不对付了，直接开门见山，“阿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袁氏剐了她一眼，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借钱的吧？
这不能够。
况且，她不能在这孙媳妇面前输了气势。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这是我孙子的房子，你不过就是刚嫁进门的新妇，管到长辈头上了？”
被袁氏这样一说，李云珍很是恼火。
这都是什么鬼？
她是在宣誓主权吗？
这地方她当家做主两个多月了，还没人来教自己怎么做，就是张娘子也没有。
“阿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听魏霖说了，你们当初分家的时候，您是跟着大房一家子的，我们三房您根本瞧不上，如今倒是瞧上了？”
骂人？她是不怎么回的，但嘲讽还是会的。
袁氏没想到魏霖这个新媳妇嘴还挺叼的。
“不管如何分家，我都是魏霖的长辈，也是您的长辈。”
李云珍点点头应和：“是啊！长辈是长辈不会变的，但是长辈若是为老不尊，那可就该另当别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是恼了。
两个隔代的女人逗有些生气。
正好，饭菜来了，打消了二人的气氛。
袁氏赖的时候确实美吃饭，如今也是饿的呱呱叫了。
魏福的厨子都是景华馆李的，每日变着花样的做吃食，怎么逗吃不腻。
袁氏原本还想挑挑次的，可每一道菜竟然都很好吃，她也很饿，于是很快吃了个干净。
最后，她吃了个大饱。
李云珍看着她拿俗气的吃相，顿时嫌弃起来。
这种尖酸的人，怎么都让人嫌弃。
“阿婆，您到底有什么事？现在总该说了吧？”
袁氏瞪她一眼，“你急什么啊？我这才刚吃完饭，不得缓缓吗？”
李云珍咬着嘴唇。
这股泼妇的气质，她大抵是敌不过的，于是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婆婆赖了啊？我都没好好招待呢！”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娘子。
她听说袁氏来了，自己这个大媳妇面子薄，肯定抵不住。
张娘子恨护短的，自己的儿媳妇自己都没训，别人竟然赖训？
她可不干。
张娘子跨进房间里，瞥视了一番袁氏。
往前，她被袁氏压了这么些年，也够了，如今分了家，自己的儿子都出息了，这老女人还想回来作威作福吗？
想都不要想。
张娘子哼笑几声，“婆婆，怎么不来找我，找云珍做什么啊？她刚嫁进门，懂得不多，这家里上上下下还是我做主的。”
李云珍被张娘子拉着上，两个婆媳关系很融洽，仿佛袁氏就是个外人一般。
袁氏看着张娘子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气得牙痒痒。
“我不能来了？”
张娘子点点头，“婆婆当然能来的，只是我都没准备什么招待你。”
袁氏看着这假惺惺的模样，觉得恶心。
这女人就是来捣乱的。
她事情都还没说呢！就被她打乱了。
五千两，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到。
李云珍对张娘子道：“娘，阿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这样啊？那婆婆跟我说也是没差的，没准我更能帮您办到呢！”
她知道，这袁氏来，肯定没好事。
肯定是跟钱有关。
魏霖这孩子，一直倒贴他们，有什么事都自己解决，这次也让她这个娘来帮帮她。
要不是刚才碰见去找魏霖的丫鬟，她还不知道呢！
这种事情男人怎么好出面解决，还是女人解决就好了。
袁氏心中非常气，毕竟张娘子在她底下低声下气了这么多年，没这样趾高气昂的顶撞过自己，这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虽然气张娘子，但是心中想到那五千两，自然是有些无奈的。
没办法，她在来要钱的，既然硬的不行，只能靠软的了。
“儿媳妇，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今天一见你，倒是气色好了许多。”
她呵呵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娘子对于她这一转变生出了警惕。
“娘，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我都不适应了。”
张娘子确实不适应，袁氏很少低三下气的这样跟自己说话。
袁氏一听她的话，自然也开口的。
“其实是这样的儿媳妇，我想来找你要点钱。”
张娘子注重那一句话，是要，而不是借。
那意思就是不会还了。
“娘要借多少呢？”
问道数字，袁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五千两！”
五千两，这一个数字一出来，李云珍吓了一跳，反观张娘子还很镇定。
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五千两，这数字，可真真的是笔大数目啊！
“娘，这钱你借来干嘛的？”张娘子继续问。
袁氏只好一一道：“你大哥，前阵子在赌场输了点钱，这不是没办法，他要是不还钱，肯定被打死的，媳妇呢就行行好，救他一命吧！”
为了儿子，袁氏的身段是车底低来下来。
张娘子明白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大哥赌钱啊！”
赌钱，把自己赌进去的不少。
这种人就是死性不改，没办法，只能打死。
张娘子这样想。
她才不会帮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没门。
不帮。
尽管如何劝，这种人是劝不回来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袁氏等着张娘子的话。
“媳妇，就算是娘求求你了，咱们毕竟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你不帮帮他，谁肯帮他啊？”
帮不了，肯定帮不了的。
张娘子可不是善人。
“娘啊！大哥他就是活该，您不该为了遮住人低三下四的。”
袁氏一听这话，她想吗？
要不是他走投无路，谁会低三下四的？
给了钱她不就不低三下四了吗？
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着婆娘不帮自己。
李云珍握了握张娘子的手。
这钱她也不想借的。
一看这一家子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怪不得家里叫他们吸血鬼了。
“到底帮不帮？说句话啊？”袁氏也忍不住了。
“不帮！”张娘子这次也不再打暗语了，直接了当。
袁氏哑口，不帮？
那还费什么话？
“你们不能这样，他大伯要是出事，你们肯定夜美好果子吃。”
袁氏的狠话对张娘子一点用都没有。
她冷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不想借钱也有不想借钱的道理，娘，您当初可是自己选择的大哥一家人，原本你该是跟着他们一家子过的，不过我们魏霖体谅你，把你们接到他卖的宅子李单独过了，不必受大哥一家人的影响，这五千两是大哥的事情，您就别管了，让大哥自生自灭去把！”
“这怎么行？他是问儿子啊！”
袁是不忍心。
张娘子道：“娘，这次要是不给大哥一个教训，他永源都不会改，所以您九别掺和了，自己种下的因，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袁是可挺不得什么大道理，她现在只想救自己的儿子。
“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就撞死在你们家里，传出去看魏霖魏颢如何做官！”
张娘子冷眼旁观。
袁氏做着样子，在柱子便上靠近。
她想得太简单了，如今既然魏霖魏颢已经做了官，还跟李家有了关系，着地位就是无法撼动的了。
袁氏死在家里，可以说年事已高，谁会说什么呢？
袁氏见张娘子没有一丝要阻拦自己的意思，顿时生了怯。
她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没想真的撞上去。
“你们当真这么狠心？天爷啊~我的天爷啊~这对婆媳竟然如此狠心啊——”
袁氏抱着柱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一点没有注重形象的意思。
张娘子依旧看着热闹。
这人向来就泼辣，不必管。
她招来了丫鬟，“去，准备顶轿子，把夫人抬回去，别声张！”
别声张的意思都懂，地上大哭的袁氏看着围过来的人，一时有些怕了，“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不能绑我……呜呜呜……”
袁氏大脚的嘴被塞住了，随后被五花大绑抬了出去。
对付这种人，不能用礼节。
“吓着你了吧？”张娘子握了握李云珍的手。
李云珍摇摇头，头还有些晕晕的，这些日子都是这样，乏力得很。
张娘子道：“往后那种人，不必放她进来，理都不要理，一开口就要借五千两，她还真说得出口。”
李云珍明白的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经过了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人进来了。
张娘子道：“咱们家就是这样，委屈你了。”
“娘，我不委屈的，我就怕夫君心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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