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前线战场
膝丸呆愣地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无法感知到家主的气息了。他知道家主还未出事，刀剑付丧神与审神者的联系未断，这是唯一令膝丸感到庆幸的了。
失神过后，膝丸很快恢复思考，眼下战场情况危急，他又无法找寻到家主，当务之急是将家主最后的命令传达出去。
然而，失去审神者作为天心通的节点，膝丸无法直接在脑内联系上其他审神者或付丧神，只能迈开长腿，徒步找人。
刚出通塔，便见几位审神者匆匆赶来，膝丸认得他们，是今天同家主一起搭建阵法的审神者。
“你们怎么来了？”膝丸有些意外。
“啊，是青鸟前辈的刀剑，太好了，您在这儿前辈一定就在通塔内吧。这里有许多重要的阵法，又关联着整个战场的信息网，我们听说传闻中的魇妖可以化为无形，担心它潜入这里进行破坏。不过看来前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前辈坐镇，想必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几位审神者原本焦急的神色微微放松几分，却在膝丸难看的脸色中变得迟疑，“膝丸殿，怎么了？”
“家主……家主确如您所说预感到了危机，而魇妖刚刚确实来过，但现在已经离开了，带着家主消失在了时空裂缝中……”
“时空裂缝，怎么可能？！营地的空间绝对是最稳固的，不可能意外出现裂缝的！”有审神者惊叫道。
“应该是敌人预先布置好的。”膝丸沉重道，“家主让我向几位传达命令，为通塔的灵力球充能，维持好阵法不受入侵。”
“我们明白了！”几位审神者快步走入塔中，膝丸只得跟随重返塔内，看着几位审神者各自分散着检查其中的阵法。
膝丸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几位审神者大人，这是我私人的请求，能否拜托你们在维护阵法之余帮忙寻找家主……”
“这是当然的！”有审神者开口道，“我们几人对空间灵术多少有所涉猎，虽然不如青鸟前辈，但通塔设备齐全，利用好或许能找到坐标并将刀剑传送进去支援。”
“那就拜托了！”膝丸深深鞠躬，“我还要帮家主通知战场指挥的事，就先离开了。”
“等等，膝丸殿。”其中一人叫住想马上离开的膝丸问道，“青鸟前辈失联，您是否无法用天心通进入战场通讯网络了？”
“是的，所以我需要尽快跑去找家主指定的临时营地指挥人。”
“不用如此麻烦。”那名审神者说道，“您手腕的终端是青鸟前辈送您的吧？我注意到她所有的刀剑都有，这是时政发行的最新款终端，能接入战场的通讯网络。您这个终端现在没有权限，稍等一下，我帮您临时接入网络，虽然使用起来比天心通麻烦，但现在这样多少会方便一点。”
……
失重感袭来，青鸟第一时间展开红绳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自己兜住，未等看清四周，她便率先察觉到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袭来的无尽浊气。
身体快过大脑，她偏头躲过呼啸而来的刀锋，回身反手抽刀挡住身后第二道刀锋。
直到此刻，青鸟才终于看清了这里——这是一个溯行军开辟的小空间，与时政的本丸同理，比她闯过两次的本阵小一点。但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再无刀剑和同伴与她同行。
抬头远望，隔着重重溯行军，青山端坐于高台上俯视她，如果对方坐的不是轮椅，大概会更有气势一点吧。
青鸟并未露出意外之色，或者说，早在她答应赶往前线时，她就预感到了这个结果，甚至早已在来战场前便做好布置。
“又见面了，青鸟。距离我们上次这样面对面交流，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吧？”青山带着笑容，语气如同在与久别重逢的友人亲切友好地交流。
当然，如果忽略周围黑压压的、等待青山一声下令便随时准备上前撕碎青鸟的溯行军，体验或许会更好一点。
“是啊，真可惜，上次见面按我的设想本该是永别。”
“哈哈哈哈，没关系，时隔多年，今日你和我可以迎来真正的永别，只不过，这次死的人该轮到你了！”
随着青山话语落下，溯行军们蜂拥而上，青鸟握紧刀柄深呼了一口气
全集中呼吸·水之呼吸·生生不息
严格来说，生生不息并非青鸟所自创的呼吸法，它只是将水之呼吸的所有招式连招变招，留两分力用八分力，通过牺牲一部分攻击的方式达到绵绵不绝地攻击和超强的防御。
而且，作为极其优秀的灵术师，青鸟的攻击手段不止有呼吸法。红绳缠绕在腰间，分出三股绑着三只银枪。你永远无法猜到下一秒，这三支枪的哪一支会发起攻击，也不知其中射出的是火弹、水弹亦或是普通的灵力子弹。
一时间，数十只溯行军竟迟迟无法搞定青鸟一人。
青山有些急了，但他还沉得住气，毕竟他所坐的高台之下是类似于审神者本丸的锻刀室，只要材料足够，它便能源源不断地生产溯行军。虽然这些溯行军实力不够看，但只要数量足够多，总能耗死青鸟。
更何况，他还有后手。
“梦魇。”青山冷冷开口。
趴在他膝上的黑色小猫没有应答，只是尾巴轻轻晃动几下，一缕黑色的雾气从它身上飘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青鸟。
青鸟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然而就在她即将躲过的一瞬，只觉得灵力出现了一瞬的混乱，身体一滞，只来得及险险地躲过溯行军的刀锋，却躲不过钻入体内的雾气。
“你不会以为施加了封印，我下在你体内的咒术就会失效吧？”远处，青山嘲讽的声音传来。
“哼！”青鸟不屑低哼，连眼神都未曾分给他半分，抬刀继续战斗。
然而，在她重新看向溯行军时，瞳孔猛地放大，挥刀的手竟迟迟无法砍下。
不知何时，面前丑陋的溯行军化为两张只存在于遥远记忆中的脸，他们满身是血，用仇视而嫌恶的表情看向她，耳边似乎还传来了声声质问。
“铃兰，你就是这样对待爸爸妈妈的吗？”
更远处的溯行军，则化为一张张熟悉的、刀剑男士们的面容。青鸟认得出，他们不是自己本丸的刀剑，而是来自更久远的过去、青山研究所中作为实验体的刀剑。
他们或瞳孔血红、或头生双角、或长满骨刺、或开膛破肚，唯一相同的是看向她时仇恨的眼神。
“你该死！”青鸟耳边，无数道声音这样说着，她感觉自己似乎也在其中分辨出了她逝去许久的父母的声音。
是啊，我该死。
青鸟垂眸想道。
锵——
青鸟身上的红绳自动自发地伸到她身前，编织成网，挡住了溯行军袭来的刀剑。
灵力结成的红绳与溯行军刀剑碰撞的声音终于让青鸟醒神，她抬眸，那用灵术挡住的左眼不知何时显露了出来，只是不再暗淡无光。她的双眼，连同右眼的黑眸，都变成了与膝丸相似的茶金色，在这黑色的空间中闪着淡淡金光。
将属于神明的力量调动出来，极大程度地抵消了魇妖带来的幻觉，同时神明的力量凌厉而强势，也压制住了青鸟身上从进这片空间后便开始躁动不安的咒术。
见调用咒术带来的干扰微乎其微，青山轻嗤了一声，看向青鸟的目光却带上一丝欣赏与灼热。
“神明的力量，果然强大。与神明融合的唯一成功品，梦魇，我感觉或许还是留下她更好。”
“不过为了让她不再具有威胁，或许可以斩断她的手脚、挖去她的眼睛与舌头。不，这样还不保险，或许可以尝试缸中之脑，不过这样失去身体的她还有研究价值吗？又或者把她的大脑和身体分离，让两者都保持活性……”
黑猫晃着尾巴，已经习惯了对方这样的自言自语。它并不认为青山的想法能够实现，事实上，它觉得青山想杀死她就已需竭尽全力。
然而，在这种时刻，青山仍在想屁吃。
时而过度谨慎，时而又过度自信，这就是青山曾经失败的原因，而这一次，黑猫希望他也能再次失败。
黑猫外形的魇妖在心底默默给青鸟打气，并趁着青山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况下默默放水。
……
另一边，战场。
与青鸟的遭遇相似，战场的状况不容乐观。在白夜的指挥下，虽然不至于节节败退，但苦苦支撑的战线已是在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
所幸，时政的援军终于到来。
当天空一道金色的符文阵亮起，倾泻而下的纯净灵气让战场的刀剑们精神为之一振，这一次的符文阵带来的终于不再是敌军，而是来自后方的支援！
无数刀剑男士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审神者。
为首的审神者是一名干练的女性，她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局，而是奔向指挥战斗的白夜。
“白夜先生，您好。”
“您好，主指挥权，是转交给您吗？”白夜很清楚他作为派遣工，主指挥权始终只能是临时的，青鸟虽是信任他的能力和人品将指挥权临时交由他，但他毕竟是外人。
而且，转交指挥权也令白夜稍稍放松，倘若他的指挥出错，有责任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家族与他背后的华国。
“是的，刚刚辛苦您了。”女性审神者极有礼地回应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奉命来将您送离战场。”
“你说什么？！”白夜惊诧道。
“这是上层沟通过的结果。您是来自华国的派遣工，虽说当初协议中约定过让您上战场历练，但目前的战局已经超出我们掌控，我们无法保证战场上您的安全……”
“哈？在战场上历练还想保证安全？荒唐！我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白夜打断她道。
“我知道您的实力和决心，但若您在这里有所损失，我们也难以交代……”
“我了解你们的顾虑，但我也有自己保命的手段，倘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家族也并非不讲道理。”
白夜低头，在自己手腕上的终端输入一段话，点击发送。因身处历史中，这条信息当然无法在此刻发送到对应的人手中，但只要将终端带回到正确的时间，信息便能自动发送。
他摘下腕表，抛给女性审神者，“既然你们这么担心，那么这个给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把它带回现世，信息自然会发送到我的国家，他们也会明白我的选择。”
白夜神色坚定，越过前来交涉的女性审神者，走向战场，“这里不是我的国家，这也不是我们国家的历史，我知道。但既然已经参与了这场战斗，既然已经开始了守护，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而且，在他人奋战时选择逃避，我做不到！”
“你……”
女性审神者怔怔地望着白夜，这一刻，这名年轻人身上仿佛散发着无限的光芒。
不，不对，他真的在发光！！！
“主人，您这是什么了？！”一期一振惊诧地看向白夜，此刻他的胸前一团金光无比耀眼，同时带来的还有古老悠远的强大气息。
“很好，临危不惧，亦不曾动摇心中信念。你之威，并非一时的少年之勇，而是真正的内心之威。”一道仅有白夜能听见的声音像是从悠远之地传来，又像是在他耳边响起。
“您是？”白夜在心中问道，那份呼之欲出的答案令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激动。
“吾乃威道之剑——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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