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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人命了


“打四个耳光你就敢跟虎爷我说打人了。你把虎爷当傻子啊。”虎爷怒吼着,“血在哪儿?你这个蠢货,摸摸你的手掌那上面有血迹你再来跟虎爷说打人了。”

        李大郎怯懦地求饶:“虎爷,我不敢,我不敢啊。”

        “他是谁?”虎爷指着被打后一声不吭地张生说,“他是虎爷的仇人。对虎爷的仇人你这么心慈,不如你改行当虎爷的仇人,如何啊?”

        李大郎跪在地上,哭喊着:“虎爷,小人绝对不会跟你对着干。汪汪,汪汪汪,虎爷,我是你门前的一条狗。”

        “打啊,继续啊。”虎爷漫不经心地将一片牛肉扔进嘴里,“虎爷我还等着你的手掌见血呢!一条狗,不会咬人,能是一条狗吗?想做狗就得学会守家,想守好家第一条就是不能放过主人的仇人。听明白了?蠢狗。”

        一犯人拎起李大郎,威吓着他:“懂了吗?狗奴才。乖乖听主人的话,别对着干,动手!”

        李大郎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颤抖地走到张生的面前。他边用手暴打着张生边向张生道歉:“妹夫,对不起,哥哥我也是没法子,谁让我是人家养的一条狗。”

        张生也是个骨硬的,无论李大郎怎么打他也没哼声,硬撑了下来。

        没多久,张生就被李大郎打得头破血流,人也昏了过去。李大郎举起手掌上的血迹展现给虎爷看:“虎爷,我见血了。”

        虎爷灌了一口酒,不在意地说:“即然见血了那就动刀吧。把他给砍了。”虎爷的手指着马夫。

        李大郎不敢相信地问着虎爷:“虎爷,你是要我杀人?”

        “哈哈。”虎爷大笑着从板凳上起身又进入牢房将李大郎拎起来,“虎爷我要你杀人。”

        虎爷将李大郎扔到地上,往犯人中一望,立刻一犯人出来走到虎爷身边,膝盖跪地双手撑在地上,拱着背将自己当成椅子。

        虎爷坐在人型椅子上,手敲着腿,嗤笑李大郎:“咋了?不敢了?也对,毕竟你是个人嘛,不愿当狗。没关系,虎爷大方的很,从来不会逼迫人去做狗。可是,这丑话虎爷得说在前头,这牢房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虎爷的兄弟,一种是虎爷的仇人。虎爷与众兄弟是情同手足。至于仇人嘛,估摸着他们应该进了阎王殿。说来也有些时日没跟黑白无常打交道了,索性今日虎爷让某个人见个血,去见见那黑白无常长的是啥子模样,如何啊?”

        虎爷这绵里藏针的话惊得李大郎从地上跳起来对着马夫暴打一顿。这一顿把马夫给打醒了,他朝李大郎嚷叫着:“李大郎,你这个瘪三儿,老子是你兄弟。”

        李大郎颠三倒四地说:“你不是我兄弟,我是虎爷的狗。狗就要咬人。”他又重重地揍打着马夫,“咬完后它还得叫几声,汪汪,汪汪。”

        虎爷示意一犯人出牢房从役吏那边拿了把长刀过来,再将长刀扔到李大郎面前,嘱咐着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下手要快,动作要稳。”

        李大郎颤抖地从地上捡起长刀,闭着眼睛往马夫身上刺,刀还没插/进肉里他的手就那么一抖,将刀抖在地上。

        李大郎不知道他吓得尿裤了,喃喃自语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马夫在一旁继续挑衅着虎爷:“我呸,哪里来的猫崽子敢当着爷爷我的面子说自己是老虎。整个府城谁不知道,爷爷最喜欢剥虎皮,吃虎肉。”

        “真是个蠢人。”虎爷不理马夫,指着李大郎对犯人们说:“去,指点指点他,让他知道怎么当条狗。”

        几个犯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嬉笑着来到李大郎跟前。他们分工合作,拎人的拎人,捡刀的捡刀,说话的说话。

        这说话的人是这样教导着李大郎:“先跟哥哥学学,记住,这样进,刀才能见血。”他拎起长刀随意地□□马夫的胸口又将长刀往后拔出点,再教导着李大郎:“先插/进去再拔出一点,这样才疼。”

        李大郎面色苍白地看着忍着痛的马夫,不敢答话,胡乱地点着头。

        说话的人将李大郎拎过来,让他双手握着刀柄,“用力再插一刀。”

        李大郎闭着眼不敢看马夫,他的手直发抖。

        “没用的蠢货。”说话的人按住李大郎的双手用力往马夫胸口一插,红色的血滴飞出来,落在李大郎的脸上。

        李大郎惊慌失措地喊着:“杀人了,我杀人了。”

        此时,马夫已经昏迷过去。虎爷从人型椅子上起身,将刀从马夫身上抽出来然后扔到地上,再冲着牢房外大喊:“差爷,有人杀人了!”

        很快一名肥胖的役吏懒洋洋地走过来,问:“谁杀的?”

        一犯人指着李大郎答:“是他杀的,差爷。手掌上还留着死人的血。”

        胖役吏打了个哈欠,“人死了没,没死就让他躺着。死了,等明儿天亮了送去义庄。至于这杀人凶手,等明日知府老爷上了堂,这案子也就判下来了。”他又打了个哈欠,边离开边说“这些小事就不要麻烦差爷我。”

        虎爷冷着眼看着胖役吏没说话。倒是他身旁的一名犯人破口大骂:“养不熟的狼,吃了这么多银子,也不见他吐出几两银子干点活。”

        如此折腾一番后,虎爷一群人也没有继续折磨李大郎的念头,三三两两躺在地上睡觉。唯有李大郎时不时地大叫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如此一宿后,带着张生和马夫探监的小役吏将牢门打开,把马夫给拖出去。没多久他又回来,将昏迷的张生拖出去,然后他又去衙门转角处将抱着武儿的张生婆娘偷偷叫过来:“你赶紧去找几个闲汉,寻辆板车,将你相公和他兄弟拖到药铺里。”他说完后又指点着张生婆娘,“牢房里死几个人不打紧,这事就算过了。天降横祸的事谁也不愿遇上,可遇上了也是没法子,好歹也从活地狱逃了出来。娘子你别急,你家相公无事,让药铺里的大夫抓几副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倒是他家兄弟。”小役吏脸上露出羞愧地神情,“酒中下的药几个时辰就失效了,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可这胸口上的刀伤,唉,也只能劝娘子念着他是个好汉给他买副好棺材,小人也是没法子,做不得主,委屈了娘子,害得娘子相公家的兄弟送了命。”

        小役吏说完又往四处瞅了瞅,压低声音对张家婆娘说:“里头的那个,你们就别花那冤枉钱了。天香巷有个姓孙的诉棍,专门干这捞人的生意,你往他那儿寻,说不定运气好能把里头那人给捞出来。”他说完,又偷摸着走进了衙门。

        张生婆娘听从小役吏的话,找了几个闲汉借来一辆板车,按小役吏指点的地方找到张生和马夫,再指挥着闲汉将两人放在板车上往药铺走。

        张生婆娘找的这间药铺是个姓章的老大夫,他见了张生后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对张生婆娘说:“无事,几副药下肚便能清醒。”

        章大夫又检查马夫,最后摇着头对张生婆娘说:“娘子节哀。”章大夫说完话便去给张生开药。

        张生婆娘是又累又困,她昨日在客栈一夜没睡,今日又得到如此噩耗,实在是忍不住哭啼起来。她一哭又把怀里的武儿给弄醒了。武儿见换了个环境,心里害怕也跟着大哭起来。

        如此哭了一场,张生婆娘心定了下来,给张生喂完药后抱着武儿离开了药铺去了间当铺,将前段时间与李大郎去别人家做客时接收的银钗子给当了,然后去棺材店买了副棺材,再请几个闲汉将马夫装进棺材里运往李大郎家中。

        等张生婆娘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李大郎家门口时,李大郎大门上的门锁已被人撬开,里头又一片狼藉。张生婆娘没心情生气,指挥着闲汉将棺材放进堂屋,再将工钱与闲汉们结算后寻了个人给李婆子带了个口信又回药铺照顾张生。

        此时,李大郎婆娘也回来了。也许是因为回娘家的时间太长,她害怕被人笑索性偷偷摸摸地给溜了回来。刚一进堂屋就见正中央摆放着一副棺材。

        李大郎婆娘先是吓傻了再后来又误将这棺材里的马夫当成了李大郎,顿时边冲上去推开棺材盖边嚎嚎大哭着:“死冤家,你可把我给害苦了啊。呜呜,大哥,二哥,三哥,小妹我成了寡妇了,这可怎么办啊?李大郎,你这个命短的,莫非这奈何桥上的美妇人将你的魂魄勾走了不成?”哭着哭着她又大骂着张生婆娘,“骚狐狸精,你这个破门星,我要抽你的狐狸尾巴,让你现出原形,好为好为我家的短命鬼报仇。”

        李大郎婆娘哭得是越发得起劲却不知害了她隔壁的邓五婆娘。自从那天去衙门认尸,邓五婆娘老感觉这后头有个鬼跟着她。今日又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嚎哭声回来了,吓得她又钻进了被子里,嘴里头念着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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