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永不停歇X的X历史车轮
改革可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旧的制度虽然是破的，大家都要靠它吃饭，把人家的饭碗给砸没了，鬼才会原谅你。
林娜和秦邦媛的矛盾也就由此而来。
真要说两方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林娜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秦邦媛是假的，而秦邦媛也没有想到，林娜会在自己阻碍的情况下把古武联盟发展成那样,还能在死后把林菱送到自己身边,代替她折磨自己。
事态就逐渐变成那样了。如果说林娜的弱点是高傲、独断，那么秦邦媛的弱点就是执拗、偏激。从小在贫民窟中长大的秦邦媛天天跟地痞流氓们斗智斗勇,所做的每一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直到某一天,秦氏夫妇救了秦邦媛的命,把她带回华国,从头开始教导,并且逐渐感化了她。善良到懦弱的秦氏夫妇就连在林娜赶走他们时也只能灰溜溜的逃跑而没有一句怨言。秦邦媛恨铁不成钢,却因为他们是自己恩重如山的养父母而将所有怒火转嫁给了林娜。
为了“报仇”,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大爱与大恨都能令人疯狂,和它们待在一起久了,就会变逐渐转化为信仰,于是爱和恨都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秦邦媛开始时是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只是她性格中有着难以想象的执拗。在她的眼中,所有人﹑所有事,非黑即白﹑非对即错,没有第三种可能。
执拗又偏激的秦邦媛自从踏进了禁区,就变成了一个疯子。
天色已暗,林菱开着法拉利,把陆无衣和谢卓尔分别送回家。现在她和酷拉皮卡坐在车子里,大街上开得飞快。
“你会不会变成秦邦媛那样,为了复仇把所有人都出卖了”林菱在一个红灯时转过头问酷拉皮卡。
“应该不会。我比她擅长控制情绪。”酷拉皮卡的反映看上去十分心虚。
“也对,酷拉皮卡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真的有一天真的把我扔出去不管了。”林菱自说自话,然后对着酷拉皮卡笑,“但你知道吗,我是在利用战争啊。”
两人之间有了几秒钟的停顿。
“其实,我也是。”酷拉皮卡最终道。
一个红灯。林菱停下车子,转头看着酷拉皮卡,等待对方说出答案。
然而答案是没有答案,于是当绿灯亮起来的时候,林菱淡淡一笑,松开手刹,重新开着车一路飞奔。
“什么时候去边界”林菱试图转移话题,于是她装作随口一问的同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几天了。四月份之前。”
“你收集绯红之眼的进度是”
“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陪我去边界”
酷拉皮卡侧过身子,注视着他的恋人:“去是一定要去的。”
他的眼神温柔的几乎令林菱窒息。
“咳咳,是还没有收集完吧,都是旋律他们待在友客鑫，然后满世界的替你跑,要是再让我的事情耽误了你的复仇计划……”林菱欲言又止。
然后他们坐在那里,坐在一种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形成的静谧氛围之中。
“我说过了。我会陪你去。”酷拉皮卡说。
林菱紧紧抓着方向盘,脸上喜忧参半。“其实,酷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她的手指摩挲着太阳穴,“我只是不想把你也扯进整件事情里面。”
“已经在整件事情里面了。”
“行吧,不用这么着急替我出头,我压根儿没想过要利用你。你知道的,我不忍心。”林菱咬着牙一时语塞。
酷拉皮卡立刻笑得眉眼生花,那笑容与林娜照片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他托着腮,把目光从敞开的车窗外移向林菱。“我知道。”他说。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林菱被弄得一阵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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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终于到了这个日子。它开始于一个不算美好的清晨。
林菱大张着嘴巴醒过来，前夜她做了噩梦，具体细节并不记得，只记得是个十分悲伤的梦。她的指甲在空中胡乱抓着，凭借本能用双手反扣住喉咙，把尖叫声吞咽会肚子里。
此刻，她麻木而冷漠的盯着前方，各种嘈杂的声音传进耳朵，所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有一点沉重压抑，看上去似乎是想急着爬上火车的样子。
除了熟悉的猎人和五大家族的成员，林菱不认识大部分人。她集中注意力，努力挺直脊背，穿过拥挤的人群，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她其实没有睡好的事实。
火车冒出来的蒸汽吸引着她的目光。她在等那个改变世界的时刻。
她一身米色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紧身衣，全副武装，只有嘴唇上的一抹正红色掩盖着她气色不好的事实。谢卓尔捏着她的手，和林菱一样的举动——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为所动。
但是菲扬走了过来，把她们从无边的神游中解放出来：“哇哦，你们看上去可都不太好。”
“就是嘛，困死啦！陆大小姐定的时间表太早了！”谢卓尔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嗯。”林菱迷糊的点头。
“喝口咖啡吧。”菲扬把易拉罐拿了出来。
林菱小口小口的喝着浅棕色的液体，苦涩的气味让她一下子就振作了精神。然后她掏出小镜子，认认真真补了一下口红，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整张脸神采奕奕。她自信的笑笑：“谢了。”
“哈欠——”谢卓尔怨念的盯着林菱。她往身上摸了摸，掏出薄荷糖放进嘴里。
“酷拉皮卡呢？”林菱问道。
菲扬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金发少年正在和易明靖商量着什么，然而他们声音太低，林菱听不清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所以她选择耐心的等待他们。拥挤的人流时不时遮挡住她的视线，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向她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太多不属于华国的人用唇形把林菱的名字挤压成各种奇怪的发音，还有记者们的闪光灯刺激着她的视网膜。
林菱露出了优雅的微笑。
“你真的没什么感觉？”菲扬很好的控制了音量。
得到的回答却是微微摇头。林菱只是不想再那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急躁的情绪罢了。
事实上，后世的史书在分析这一天时，几乎都用上了“埃珍大陆国家之间的势力开始洗牌，世界秩序由此被牵动进而被重新建立”这样的评价。后人还将她与林娜做了对比，无论是谁，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都出奇一致的认为，是林娜首先拉开了这一切的序幕，林菱则是站在其肩上继续描绘着宏伟的蓝图。
师徒两代人之间，不过是一个开端、发展，继承、再发展这样的一个顺序罢了，而且这个顺序还会一直传递下去，宛如永远不会结束的乐章，永无止境，却豪迈激昂。
一声鸣响之后，火车冒出的蒸汽消散于空中。每个人都爬上了火车,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火车启动了,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的驶出了站台,向西方未知而遥远的小城驶去,仿佛永不停歇的历史的车轮。
呜呜声邈远而真切的传入林菱的耳朵,她坐在窗边,表情无悲无喜。
谢卓尔爬到了她的上铺,开始打游戏。
易明靖来敲门了,双手插兜,茕茕孑立:“我就是来查个房。酷拉皮卡等下就来了,谢卓尔你是不是……”
“反正我就是出来见见世面,待在那里还不一样”谢卓尔将游戏暂停,把头探出护栏,反问道。
“注意安全。记得听话。”易明靖丢下一句就走了。
林菱用手肘支撑着桌面,目光落在她和酷拉皮卡的行李箱上。他的公文包还留在那里,和谢卓尔的小兔子双肩背包,林菱的手提袋放在一起。她出去打了开水,掏出茶包丢进杯子,随着热水准确落入杯中,一股茉莉花的香气飘了出来,。
她顺手给酷拉皮卡泡了马茶。
谢卓尔看了她一眼,自己去泡热可可。
三种气味相得益彰。林菱正要抽出资料来仔细研究，酷拉皮卡就恰到好处的来到了这里。
“真会赶时间。”谢卓尔滑下床铺，决定不给他们当电灯泡。
酷拉皮卡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翘起腿，手指按着太阳穴。他闭上眼睛，乌黑的眼圈昭示着一切，林菱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把属于他的马茶推了过去。
“谢谢。”他迟疑的说道，并且抿了一口马茶，声音疲惫而沙哑。
“你就是想得太多。”林菱轻声道，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少年叹了一口气，靠上椅背。“易明靖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失笑，“你们就那么有把握打赢？”
“你不信任我。”林菱赌气道。
“还是讨论一下，上次在车上的话吧。”酷拉皮卡看上去下了莫大的决心。
林菱做出一副听故事的准备。
时间倒回三个多月前，酷拉皮卡与易明靖去优路比安大陆参加年会的那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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