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首宴客

　　曾斌看着刘方兴奋的将一车车厨房用具搬进宅内，不解看向吕素。
吕素羞窘扭捏说道：“妾身吃惯了府中食，去信六姨娘要来了刘方。”
曾斌听罢，眉毛不自觉竖了起来。
吕素连忙解释说道：“夫君，妾身可什么都没说。”
曾斌暗叹一声，强颜欢笑说道：“你喜欢便行。”
吕素仍旧忐忑，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刘方搬完，满头大汗对曾斌施礼说道：“公子，老爷让小的转告您，在长安小心些，有时候示弱亦是以退为进。”
曾斌嗯了一声，问道：“我娘可有话要你转达于我？”
刘方取出一封书信递了上去，曾斌接过问道：“你一家人都来了长安，广州的生意不做了？”
刘方笑道：“跟着公子有肉吃。”
曾斌咧嘴一笑，这句话是他曾经在国公府后厨对曹岩说的，摆摆手对刘方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做事，你们一家去后院与章折一家同住，好有个照应。”
刘方吧嗒吧嗒嘴巴，无不羡慕说道：“章折短短几年就成了一方大管事，时来运转啊。”
曾斌笑道：“你们所处位置各不相同，能力也有所不同，有什么好羡慕人家的，以后指不定你会在长安开一间如樊楼那般大的酒楼也说不定。”
刘方大喜过望，对曾斌叩首不止。
曾斌确实想建一座酒楼，但还没考虑完全。
曾斌让刘方起身问道：“你来长安，不怕仇人报复？”
刘方感叹说道：“国公爷助小人解决了此事，公子不用为小人担心。”
曾斌摆摆手，刘方退下去准备午膳。
拆开书信，曾斌瞧了十息时间就将书信递给吕素。
吕素疑惑接过，看后大惊失色。
曾斌问道：“你怎么看？”
吕素犹豫，曾斌说道：“不用顾忌，直说便是。”
吕素将曾斌拉回房中，说道：“夫君不担心八姐姐吗？国公爷明显是想用八姐姐制约夫君，夫君的兄弟曹岩似乎也被国公爷控制了，夫人这是在提醒夫君别惹怒国公爷啊。”
曾斌说道：“你对八姐姐的孩子有什么看法？”
吕素叹息说道：“八姐姐是个苦命女子，夫君你得帮帮八姐姐。”
曾斌说道：“怎么帮？孩子在方氏手上，如孩子在三姨娘手中我还不担心，方氏如此做法，明摆着她是向着曾荣的，别看他一副关心我的模样，实则假仁假义安抚我罢了。”
吕素说道：“夫君也不用这么说六姨娘吧，就算六姨娘不是亲娘，好歹六姨娘也将你养大成人视同己出啊。好在八姐姐可自由出入国公府，孩子也能见着，不然非把八姐姐逼疯不可。”
曾斌皱着眉头，想着曾荣的真正用意怕是不止想制约他，恐还有其他目的。
曾荣和方氏估计已经猜出曾诗韵的孩子是他的了。
既然知道是他的孩子，也不难理解曾荣和方氏的做法。
曾斌眯眼，自语说道：“曾荣想夺我秦时北入南五岭所有的财富。”
吕素失声说道：“国公爷想要夫君死？”
没了钱，曾斌又没权，南诏事一旦结束，曾荣想让他死太简单了，都不用李乐出手。
曾斌嗯了一声，半晌说道：“看来陆真已经被曾荣控制了，不久曹岩和八姐姐的书信就会到，让我替他们想办法呢。”
吕素心已乱，劝抚说道：“国公爷还是希望夫君好，夫君您就和国公爷修好吧，哪怕演一辈子戏也成啊，为何两父子一定要争得你死我活呢，素素不想失去夫君，不想失去夫君。岭南太远了，夫君您斗不过国公爷的。”
曾斌没有说话。
吕素久不见曾斌说话，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曾斌冷漠说道：“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杀了曾荣。”
吕素陡然变色，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曾斌没有理会吕素，他这么说完全是在考验吕素，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相信她。
吕素入门嫁与他，他便应照顾好她，成亲后他也是这般言出必行，本来曾斌已差不多相信吕素是真心对他，但吕素去信招来刘方，他就不得不谨慎与堤防吕素。
杀掉曾荣那是妄想。
陛下都不敢对曾荣下手，他哪有这个胆量，而且也没这个实力。
午膳已准备妥当，刘方已准备上菜，湘儿来喊曾斌和吕素。
湘儿见曾斌出门，脸色潮红低着头，公子大白天的也不知检点，晚上将如何熬过去啊。
曾斌瞧湘儿脸色就知道她想歪了，但又无可奈何，与这小妮子解释不清楚这种滋味。
“公子，公子，沐王爷和浔阳公主已在门前下驾。”张赫兴奋与迷惑说道。
他们来做什么？
曾斌疾步出了宅外，拜倒说道：“臣参见沐王爷，参见殿下。”
李朝中笑道：“起来吧。”
“谢沐王爷。”曾斌起身揖礼问道：“不知沐王爷与殿下来漏舍所谓何事？”
李朝中眼睛乱转，赞叹说道：“因你在朝惊天一述，长安都知晓了你的名头，本王亦是自愧不如，很多人都想见你一面而不得，全被你挡在了庄外，要不是本王持玉而来，只怕也要吃闭门羹啊。”
曾斌说道：“王爷说笑，臣可不敢阻拦王爷与殿下。”
李朝中说道：“你这石头屋建得当真好看啊，什么时候为本王建一栋。瞧，听闻义庄后山有一处泉水，就建在山底下如何？”
曾斌说道：“王爷之命臣不敢不从，但山底下乃义庄百姓所居，又因义庄人口日渐增多，恐没地为王爷建府了，还请王爷恕罪。”
李朝中指了指那片连排，正在打造地基的土地说道：“那里不是吗？”
曾斌摇头说道：“王爷，那里是建与义庄百姓住的，房子堪够一家四五口人住，义庄人太多了，恐分不出地予以王爷。”
李朝中说道：“怎么？本王都求到这个份上了，你也不打算给本王面子？还记恨本王？”
曾斌躬身揖礼说道：“臣万万不敢记恨王爷。”
李朝中说道：“既然不是，不给本王建府就罢了，让本王站在门外如此之久，还说不是记恨本王。”
“王爷里面请，臣正准备吃食午膳，既然王爷和殿下来了，还请王爷和殿下赏臣面子品尝家中美食，予以臣一点建议。”
李朝中笑道：“你可别谦虚了，岭南都道你乃吃货，嘴刁得紧，平常吃食哪入得你口，国公府美食本王垂涎已久啊，李彦忠这老匹夫还在本王耳边唠叨了几次呢。”
李彦忠能见到李朝中才怪。
李朝中客套，曾斌自然也要客套，引李朝中与浔阳公主入席。
刘方正在布菜，一听章折说当朝沐王爷和浔阳公主要在府中吃食，吓得他勺子都掉了。
章折与刘方可是老友了，章折不得势时，刘方时常资助于他，章折对此感动莫名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章折得势，每天求见公子的官员也有十余位，多的时候差不多三十余人，都是他在应酬。
章折见多了长安官员也没想象中那般可怕，比刘方沉得住气。
章折笑道：“瞧瞧你这副德行，就这点胆量还是掌勺御厨呢，你想笑死我继承我的家业吗？”
刘方忐忑说道：“那不一样啊，御厨是见不着陛下和娘娘们的，心里落差不大。但现在不一样啊，你也知道咱国公府的饭食不同于皇宫与别家，保不齐王爷和公主询问菜色品茗，我哪遇到过这等场面啊。”
章折说道：“好啦，席中有公子呢，你放心大胆的做，放心大胆的说。”
刘方想喝酒壮壮胆，但又想等会要面见当朝亲王和公主，有酒气可不行。
刘方说道：“老章你干脆把我打晕了吧，我……我腿……腿软。”
章折气笑说道：“赶紧上菜，别让王爷和公主等急了，王爷和公主不生气，你就不怕公子生气啊，还有几个菜没上？”
刘方说道：“三……三个。”
章折再度气笑说道：“还结巴了都，你别做了，你缓缓，让厨子们做。”
章折陪了刘方好一会，刘方才稍稍定神。
章折去了前厅，沐王爷和浔阳公主已坐在桌前，浔阳公主左瞧瞧右瞧瞧，似乎对这套饭桌很是喜欢，于是他上前揖礼说道：“公主殿下，您若喜欢，小人便命人打造一副以我家公子的名义送去公主府，您看如何？”
浔阳公主听罢，淡淡说道：“你家公子小气得很，本公主可不想欠他人情。”
曾斌笑道：“殿下若是喜欢，臣便打造一副送去公主府，不要殿下半分银钱，一副桌椅罢了，算不得人情。”
浔阳公主说道：“你这桌子是圆的，没有主次之分啊，看着我和皇叔坐在上首，实则还是在同一位置上，你用这个桌子是想把自己摆在与我和皇叔同一位置上不成？”
这帽子扣得没天理，曾斌忍了。
曾斌揖礼说道：“臣绝无此意，此乃臣家风之故，无关尊卑之别，殿下若觉得臣故意，请殿下恕罪，臣这便让下人换上一套就是了。”
李朝中亦是喜欢得紧，摆摆手说道：“诶，不用换了，这样挺好，本王每次赴宴都是一群奉承之徒，真心与本王结交的没几个，这桌子正和本王意。”
浔阳撇撇嘴说道：“午膳都过了一刻钟了，还不上？想饿死本公主吗？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曾斌暗自苦笑，对章折使了个眼色。
章折会意，临走时对李朝中说道：“王爷，小人多做一副送往您府上。”
说完章折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菜如流水般送了进来。
李朝中闻着味道时而皱眉，时而展眉。
浔阳公主见菜品颜色搭配甚是好看，咽了好几次唾沫，要不是李朝中在身边，她早就提筷子品尝了。
李朝中对曾斌说道：“你还站着作甚，坐下啊。”
李朝中看了四周一眼，打掉浔阳公主将要夹菜的手问道：“贤内呢？为何不见？”
浔阳公主被李朝中打手很是不满，阴阳怪气说道：“皇叔，岭南不同咱们关内，恐妇道人家上不得桌吧。”
李朝中望向曾斌，意思是询问真有此事？
李朝中记得前朝时还有这种规矩，在太宗继位改国号武后就已经废除了。
百年都过去了，岭南怎么还没变？
曾斌正欲解释，吕素已款款走来，从容对桌前的李朝中与浔阳公主屈礼说道：“吕素见过王爷，见过公主，王爷公主安康。”
李朝中瞧了吕素一眼，看向曾斌的眼神都变了。
谁说此子有恋母情结的？
吕素哪像个双十年华的女子，未及笄还差不多。
浔阳公主瞪大眼睛，在曾斌与吕素两个人身上来回扫动。
浔阳公主醋意十足说道：“人家都说你曾文武有恋母情结，我看他们是瞎了眼了。”
曾斌听了差点想骂人，吕素则非常尴尬。
浔阳公主起身将吕素牵来她旁边的位子坐下，吕素立即起身，惶惶不安屈礼说道：“公主，吕素不敢，有违礼制，万万使不得。”
浔阳公主再度将吕素拉来坐于她身边，板着脸说道：“让你坐，你坐便是，哪来那么多俗礼。”
李朝中起身，坐在浔阳公主对面，拍拍身边的椅子说道：“那本王得与文武一道坐了，文武来，坐这里。”
这里好像是我家吧，你们怎么就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皇家人就是无礼加霸道，还还还文武呢，我和你有这么亲吗？
曾斌一肚子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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