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营救

　　
“天啊，你怎么不去当说书先生。”
曹岩听完事实经过，他认为已颠覆了人类的认知，女/奸/男这种事为何会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起初我不信，但如果我真是曾荣亲生儿子，与八姐姐不仅伦纲，八姐姐腹中胎儿根本不足活六月。即便顺利生产，你有没有发现广州齐家那对亲兄妹生出的三个儿子都属障儿。待八姐姐产下，过个三五年，你就会明白了。又或救出八姐姐后，你一问便知。”曾斌说道。
曹岩相信与否决定此事成败，也将决定曾诗韵的命运。
“齐家好像真是如此，齐家妇人胎中还死过一个婴儿，如果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呢？”曹岩说道。
“不是就不是，国公府注重颜面，八姐姐身处险境，曾荣那么多女儿，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曾斌恼火说道。
“但我们要怎么救啊，我蹲守十余天，一点破绽都找不到。”曹岩不再去追问，救出曾诗韵才是最终目的。
“挖。”曾斌说道。
“挖地道？”曹岩摇头说道：“国公府依山而建，八姐姐所处位置又正好是山体。怎么挖？挖墙角吗？可能我们刚动手，就被曾飞宇逮住了。”
“国公府后墙地基并非石浆所铸，很容就可以挖通。”曾斌手指熏水画出国公府后墙大致地图，点了点距离国公府南侧后墙有三丈的距离说道：“我们从这里挖。”
“我记得这里是树林，杂草茂盛，确实适合挖掘，但距离太远了，足有二十余丈，而且挖掘地表会震动，很容易就会暴露，除非和鬼城一样掘地三尺。”
曹岩又说道：“而且泥土运送也是个大问题，距离越长所需人数越多，那么多人来往国公府后墙，你当曾飞宇眼瞎吗？”
曾斌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斜眼说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除了这个办法较为稳妥外，我实在想不到可行之法了。如果你有，你说。”
曹岩摇头说道：“如果我有，我早就将八姐姐救出来了，还用等你来救？”
曾斌说道：“那你就给我闭嘴，与其在这里和我打嘴炮，还不如去找擅长纵地术的人，挖掘工作只能在晚上进行，每隔一个时辰轮换泥土搬运工，夜间四个时辰，半个月就能挖到小阁楼。”
曹岩说道：“那挖掘至少需要四个组，两组轮换。运泥工最少得八个组，亦是两组轮换。算下来得有将近三十人，你怎么安排这些人。”
曾斌说道：“全都住山上，工钱咱必须给得丰厚，掉脑袋的事钱多诱惑大，运泥工和挖掘工找亡命江湖人，纵地术者找鬼城。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挖掘一定要在直线上才能保证半个月完工。”
曹岩说道：“新鲜泥土怎么处理。”
曾斌点了点未干透的水迹，说道：“这里有个天然湖泊，面积虽小，但足以将泥土全部吃掉。”
曹岩起身说道：“好，我现在就去鬼城，你别露面了，你这张脸广州三岁小儿都认识，住我那去。”
曾斌蹙眉说道：“你那里不安全。”
曹岩闻言转身，“你担心彩玉会出卖你？放心，彩玉她……”
曾斌摇头说道：“我们所做之事最好除了我们之外，不能让任何认识的人知道，鬼城的信誉值得相信，但江湖人还得多留个心眼，最好能给他们服****，当然不愿意服药的人我们不要，省得到时候出卖我们。”
曹岩摇头说道：“这事本就很危险，我们得承担被他们出卖的风险。”
曾斌说道：“只要将八姐姐救出，他们之后出不出卖已经没多大关系，反正我们蒙着面，就算最后被曾荣怀疑是你我所为，曾荣也不敢对你下手。”
曹岩惊讶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曾斌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只是他们眼中的野种和棋子，但就因为我是野种和弃子，他们才不敢对我和对你下手。对你下手，我会让他们承担最严重后果。”
曹岩盯着曾斌，没有说任何话，转身从窗户落下前往鬼城。
鬼城的办事效率非常的高，隔天不仅将一个纵地术的人送到曹岩手上，更是找来了多达四十二人的亡命之徒。
他们之中有官府发布最高通缉令的灭门杀人犯，也有因江湖械斗杀死十余人的江湖客。
在丰厚的工钱下，四十二人都愿意喝下****，带好曹岩分配好的工具潜入林中。
四十二人逃命这些年，善隐藏善反侦察，国公府想要发现他们非常困难，而且他们逃亡如此之久，能有半个月安全的好吃好喝，他们岂能不答应。
纵地术者不明来历也蒙着面，反正就不是曾斌和曹岩所能理解的存在，很快就将路线规划好，指挥众人开始挖掘。
挖掘深度比鬼城还要深上一尺，虽难度加大，但纵地术者说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半个月后，挖掘还剩三丈，纵地术者叫停了工作，原因很简单，小阁楼底部与地面距离有一尺，如果向上挖通一定会被发现，曾诗韵根本救不出来，还会引火烧身。
曾斌暗骂曾诗韵白痴，干嘛要这么建造房子。
“今夜我们暂时挖到阁楼正中位置，你解决救人的问题，我们再向上挖通，现在我们去休息。”纵地术者说道。
“好，你们先去休息，等我想好办法再通知你们，吃食管够，酒水管够。”曾斌说道。
“这酒可叫醉方休？”纵地术者问道。
曹岩笑道：“兄台识货，这是中度醉方休，兄台若是想喝高度醉方休，我也能搞到。”
纵地术点头说道：“搞完这单，你给我弄两坛，钱我付。”
一江湖客听了，凑过来对曹岩说道：“你真能搞到高度醉方休？”
曹岩点头说道：“我有门路，酒不要钱，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隐藏好别给我们添麻烦就行。”
江湖客欣喜，压低声音说道：“没问题，干咱这行，有今天没明天，我们虽亡命，但也讲信誉。”
曹岩点头说道：“你们挖完去休息吧，我们合计一下。”
纵地术者等人点头，天明之前就挖到了小阁楼正中位置，各自隐藏在林中山脉后方。
酒楼中。
曾斌和曹岩半个月昼伏夜出，脸上略有倦意，两人仰躺在酒楼木板上休息。
曹岩问道：“怎么办？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环节，看来八姐姐是救不出来了。”
曾斌没有说话，而是想着如何通知曾诗韵，让她知道有人在救她。
曾斌问道：“你观察了十余天，小阁楼与后墙之间的那段距离，可有护卫走动？”
曹岩说道：“有，但间隔时间比较短，我算计了一下，大概有半炷香，你问这个做什么。”
回来的路上曾斌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法子，小阁楼背靠后墙而建，小阁楼与后墙距离有半丈左右，间隔半炷香才有护卫走动，时间很充裕。
小阁楼并非常见的朝南坐北，而是朝东坐西方向所建。
曾诗韵可以让丫鬟以晒被子之名，将被子挂于东西两面遮挡，南北两面有天然屏障，不需遮挡也可，但最好也要遮挡一下。
然后曾诗韵再以修缮为名，将国公府的工匠招去，直接逼迫工匠在阁楼底部剔除几块木板，能供怀孕的曾诗韵下来即可。
曾斌本想让曾诗韵利诱工匠，但想来曾诗韵消失，那工匠必死无疑。
威逼工匠，工匠还有大概率保住性命。
孕妇未产，不得见血，曾斌深有感触。
所有准备都做好后就差时机，而且必须白天动手，不然工匠久不出现，超过一炷香护卫一定会怀疑前去查看。
从一系列动作来看，曾诗韵得手给他们发信号，救出曾诗韵后，他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逃跑，还得在一炷香之内跑到藏身的地方，等风声过去再将曾诗韵接去曹宅，或是继续隐藏。
曹岩推了推曾斌说道：“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话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曾斌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如果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逃命，而且还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曹岩挺起身坐直，惊喜问道：“你有办法解决了？”
曾斌点头，再次问道：“一炷香时间，你打算怎么逃命？”
曹岩想都不想脱口说道：“即要隐蔽，即要快速，东城有个鬼城入口，拼命的话，一炷香完全可以到达那里。”
曾斌点头，说道：“护卫发现之前，我们有一炷香的逃命时间。发现之后，我们大概还多有三分之一炷香时间逃命，瞭望台所用的最快时间就是三分之一炷香，最后整个广州城才会全面布控。”
曹岩点头说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把你的鬼城令牌给我，八姐姐要用，我就怕八姐姐受不了路上的颠簸，苦了腹中胎儿。”
曾斌将鬼城令牌交给曹岩，淡淡说道：“若腹中胎儿不保，是她周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曹岩骂道：“你还说是你的孩子，现在却说这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曾斌不理曹岩，说道：“现在我们唯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传递消息给八姐姐。”
“我……”曹岩话没说完，曾斌直接打断他的话头，说道：“你不能出面。”
曹岩说道：“就算我不出面，国公爷还是会怀疑我。”
曾斌摇头说道：“这不一样，你出面，曾荣又不蠢，而且也料到我会接到消息，直接拿下你或是追赶拿下我，我们都逃不掉被折磨的命运，我不想你冒这个险，而且没那个必要。”
曹岩心中一暖，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只是被怀疑和确定怀疑对象是两个概念，我明白了。”
曾斌痛苦的搓了搓脸说道：“所以谁来传递消息是个大问题，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曹岩说道：“你看彩玉如何，以探望的名义，毕竟彩玉也怀孕了，已经九个月，国公爷不会想到……”
曾斌摇头说道：“你蠢，曾荣不蠢，这个办法行不通。”
“那彩衣呢？”曹岩又道。
“不行，彩衣和我关系如同我和八姐姐的关系，曾荣一样会怀疑到我头上，继而牵连出你。”曾斌再度摇头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别救了。”曹岩郁闷赌气说道。
曾斌不说话，曹岩又捅了捅他，说道：“你一口一个曾荣，国公爷真的不是你亲生父亲？”
“不是。”曾斌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夜幕降临，曾斌还是没有想到办法，让曹岩送去吃食并告诉他们先挖上去，留足小半尺能一下子捅破就行。
待到天明，曾斌摇晃犯疼的脑袋挺起身，睁开眼发现乐天居然就在他身边趴着。
看到乐天，曾斌乐中带苦。
他为了曾诗韵的事忘了乐天还在城外的林子。
乐天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半个月自己找吃食当真难为它了。
再看乐天半个月瘦了好多，翅膀上一根羽毛不见了，露出猩红的皮肉。
心疼在所难免，但乐天的到来，却给了曾斌希望。
现在曾斌不能露面，被人认出他住在客栈可不行，曾荣势必对他严刑拷问。
曾斌撕下身上一块布料，咬破手指写上：阁楼四个方向晒被，威逼工匠凿阁楼正中，信号到，我到，救你出府。
写好吹干，卷曲而起。
穿好衣衫，带好蓑冒出门为乐天采食。
曾斌采买回来乐天还在睡，看来乐天这半个月可能还经历了生死，不然翅膀不会少一根，也不会如此沉睡。
待乐天醒来，已是未时三刻，扑腾的在曾斌身边叫唤，曾斌安抚了好久乐天才停下，傲娇不理曾斌递来的食物。
曾斌哄了好久，乐天才大口开吃。
“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忘了，放心吧，去了长安，你会得到更多东西。”曾斌虽不舍乐天，但乐天亦是他的筹码之一，搭上皇后这条线，非乐天而不得。
别看现在受宠的是几位妃子，若论后宫谁的权利最大，非皇后莫属，当得皇后，岂是软柿子。
曾斌怀疑皇后不受宠，不是皇后没能力，而是皇后手里的筹码太少，无法与其他妃子争，他雪中送炭，皇后虽不会感恩戴德，但至少会念及他的好。
现在曾斌一没权二没势，皇后自然不会正眼看他，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乐天吃饱又睡了几个时辰，精神抖擞的好不快活。
曾斌趁着夜色来到国公府后墙，指着阁楼亮灯的地方，低声对乐天说道：“你去，不要被人发现，快去快回。”
曾斌一边指着亮灯出，一边又重复了好几次，直到乐天轻轻叫了一声，曾斌才放它离开。
乐天攀升至高空，直到曾斌看不见它为止。
过了十息时间，乐天呼的一声窜进了亮灯的房间，曾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乐天没过多久就从阁楼飞出，绕了一大圈落在曾斌肩膀上炫耀自己的羽毛。
“好样的。”曾斌塞给乐天一颗小果子作为奖励。
乐天扑腾翅膀，意思很明显：那还用说吗？
见到曾诗韵走出阁楼，曾斌反身离开，找到众人藏身处说明情况。
曹岩听完转身就走，去给众人准备银子和醉方休。
曾斌拉住曹岩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曹岩郑重点头，很快没入黑夜当中。
曾斌没有再回酒楼，在江湖客藏身处睡了一觉，天明起身后就一直在暗中盯着阁楼方向。
先是丫鬟晒被子，后是工匠上阁楼，曾斌越发紧张了。
酉时四刻，曾诗韵出门抖丝巾。
曾斌见状，立即点燃香条插在地道附近，低声喝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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