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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思乱


  
曾诗韵脾气虽火爆,却清楚除去张晓庚并非一件易事,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
曾斌揉了揉脑壳说道:“容我想想。”
一边走一边思考能让人的思维活络。
曾诗韵知道这是曾斌的习惯,暂时压下心中气焰,随青儿一道双眼不停左右扫视。
曾斌一会皱眉,一会释然。
释然后陷入苦思,苦思中带着哭笑沉重,各种难得一见表情尽显嫩脸。
曾斌定住身形,看向曾诗韵。
曾诗韵性子急,见不得曾斌卖关子扬手而起。
“八姐姐可耐得住性子?”见曾诗韵扬起的手,曾斌见状连忙说道。
“什么意思?”曾诗韵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明白此话的含义。
韬光养晦?
虚与委蛇?
“八姐姐只需按部就班,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曾斌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伏香楼这段时间可得罪了不少人,钱库没见涨啊。”
回来之时,章管事不放心梅岭之事,打算年关后亲自去坐镇,顺便上报上个月的入库情况。
因曾诗韵和张晓庚事件,伏香楼上个月入账利润不足两千贯,听涛阁所得也就四百贯。
伏香楼得罪了不少官宦人家,导致伏香楼生意惨淡。
伏香楼之所以火爆,他们都是冲着曾诗韵去的。
一是曾诗韵未出嫁,大家都有机会。
二是因为国公府之故,很多官员和商贾攀附国公府不得门道,而曾诗韵去常常抛头露面,自然是他们上上之选。
曾诗韵不正常,伏香楼自然也不能正常运作。
曾斌不是因为伏香楼生意不好自己赚得少心生不满,而是让曾诗韵保持常态。
国公府需要一个和平的岭南,如今不再平和,就需要曾诗韵去安抚那些官员。
若被问起与张晓庚之事,含糊其辞便能让诸多人心生契机。
有了机会,张家远在虞州,爱慕曾诗韵之人便可私下运作,曾斌便有可能从中寻找到机会对张晓庚。
机会一旦来了,张晓庚想不死都难。
所以,曾诗韵必须保持常态,不否认也不能承认。
总之让所有人都摸不透曾诗韵的心思。
“八姐姐意下如何?”曾斌简要说了一遍心中所想。
“你又不在伏香楼,我哪知道什么样的机会才是机会。”曾诗韵不满曾斌的计策撇嘴相向。
“事情棘手,不能全当不管不顾。眼下小弟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委屈八姐姐先行寻机,每日只需与小弟分享伏香楼趣事即可。”曾斌很是无奈,让曾诗韵这种性子的人委曲求全确实难为她了。
“好吧,只能如此了。”曾诗韵叹气说道。
曾斌没想到曾诗韵竟然答应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听曾诗韵说道:“不过能从他们话语间找出什么机会?旷日持久下,待父亲回广州,就再也没机会了。”
“总会寻到机会的。”曾斌突然发狠说道:“如果退无可退,行险杀掉张晓庚也未尝不可,顶多父亲和张朔怀疑是我做的罢了,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我怎样。”
曾诗韵歪头看向曾斌,令曾斌一阵尴尬,“那还能怎么办呢,八姐姐您不想嫁张晓庚,作为小弟总不能见死不救,万一您老人家新婚夜一刀砍了张晓庚,事情就真的闹大了。虽国公府不惧敌,但无畏之敌莫树为好。”
“不错,姐姐是妇道人家,想得没你们男人周全,就这么办吧。”
曾诗韵起身,给了曾斌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在曾斌小嘴上亲了一口说道:“姐姐可全靠你了。”
这一嘴印记,曾斌一阵惊愕。
待曾诗韵走后,曾斌指着曾诗韵消失的方向一通乱骂,解气之后却又无可奈何,摊上这么一个无所顾忌的姐姐,他没死已是上天眷顾了。
曾诗韵在他面前一点伦常纲德都没有,幸好这里是听涛阁,若不是知晓下人们对他绝对忠诚,为了封口,听涛阁一定会血流成河。
青儿张着小嘴,咽了口唾沫从震惊中醒来,指了指曾诗韵消失的方向说道:“八小姐她不会……”
“别胡思乱想,八姐姐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女子。”曾斌不满青儿意有所指,缓了缓口气说道:“如果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与八姐姐亲近,你也会有这种待遇。”
青儿摇头又点头,似乎明白又不甚通达,吧嗒吧嗒嘴只能说道:“八小姐当真不同凡响。”
“何止如此。”曾斌不愿过多解释,青儿虽不是外人,但这种事还是不与她说的好。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国公府如此,皇室又如何能避免,李治不也是抢了李世民的老婆。
遭雷劈的事情,他可不敢学李治,况且李治和武则天不仅没有血缘上的关系,鸠占鹊巢,李治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宫里三千佳丽馋眼吗?
撇开思绪,曾斌突然想到了吕素。
吕素为吕家现身定是身不由己,奈何他并不知道吕家到底想要干什么,曾荣为何要帮助吕家。
吕家不过是个落难官宦一族,有什么东西值得曾荣大动干戈,非让他娶了吕素不可。
吕素性子到底是不是那个吕素有待考究,万一她有了心上人委曲求全,以她宁死也要搭救李逍遥这段剧情,曾斌可是一直怀恨在心的。
想要扭转吕素,或许这件事可以尝试改变她。
但若她是那种不死不屈的性子呢?
委曲求全嫁入国公府已非她所愿,他岂不是又将吕素推入另一个深渊。
还有半年时间,答应迎她入门就要付诸承诺,方氏应该已经开始筹划他的婚事了。
“公子你怎么了?”青儿问道。
“没什么,对了,曹岩最近在做什么?”曾斌摇头问道。
即娶之,则安之。
“听章管事说,他一直在捣鼓他的卤肉。”青儿答道:“还有曹允前段时间一更出府,不知去了哪里,章管事让青儿转达是否加派人手盯紧曹允。”
在被刺伤之初,曾斌嘱咐过章折对曹允严加监视。
监视曹允这等官中要员必须小心再小心,奈何曾斌身边就一个青儿能堪大用,其他人监视曹允并没有什么效果,陆真那边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曹允与曹岩断绝父子关系,深夜一行无非是找曹岩讲述缘由。”
青儿似懂非懂点头。
“对啊,我完全可以去问曹岩,曹允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曾斌仔细一想,曹岩即便是他兄弟,应该不会出卖自家父亲。
思虑过后他还是想去试试,曹允要行险,曹岩没有这个能力护住曹允,或许曹岩认为他有这个能力,追问之下兴许就说了也说不定。
“我们去找曹岩,他现在在何处?”
“东城的老友馆。”
老友馆,这个名字不错。
可一看到牌匾上的字,曾斌只能摇头。
曹允的字谁认不出?曹岩吃饱了撑着的吗?这不是给曹允敌对起疑心吗?
一上门曾斌就让曹岩将牌匾换了。
“没必要。”曹岩随口说道。
“为什么?”曹岩不是鲁莽之人,只是曾斌没想明白这两父子闹哪一出。
“回来都多少天了,怎么现在才来。”曹岩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卤肉制作曹岩一直亲力亲为,为了达到曾斌所说的效果,已经试验不下五头猪。
“有事处理耽搁了。”曾斌一脸迷惑,他与曹岩时常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曹岩也没什么抱怨,怎么这时候开始埋怨他了?
“对了,温泉区已经在开发,你的人可以去了。”曾斌在后厨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张椅子,“不过中间那个最大的汤池是给皇帝的,信天府怎么做你别去干涉。”
“我就没打算要温泉,泡温泉能得几个钱,之所以买下,我是怕你缺钱。”曹岩剔除了三根材火,拨乱炭火说道。
“你把自己最后一万贯都给我了?”曾斌哑然,在你困难的时候搭手于你,才是真的兄弟。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况且红烧肉店也在运营,每日都有营收,够用够周转便行,现在你没见我又开了老友馆了啊。不怕,兄弟有钱。”曹岩笑道。
“说到老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友粉我是打算给章小晴的,你拿去算哪门子的道理。”曾斌不满。
章小晴快要到出嫁的年纪,章小晴若是嫁给富贵人家还好,若是嫁给穷人,章折指不定会怎么烦闷以致做事分心,分心一定会出错,错误一旦放大,倒霉的还是曾斌。
章小晴不管嫁的好坏,亦是需要一门手艺过活,章折为报恩请更会死心塌地跟着曾斌。
章家一旦出事,章折一定会设法保全章小晴留点章家血脉求上曾斌,曾斌也一定会设法施救。
念亲念故,是曾斌最大的弱点。
曹岩暗暗摇头,曾斌就是对身边的人太好了,为了身边的人赴汤蹈火而在所不辞。
章家在大家族眼里不过是只小蚂蚁,随时都可以被抛弃,但在曾斌眼里就算章家是只蚂蚁,那也是他的蚂蚁,岂能随意抛弃。
曾斌认为蚂蚁也有大用处,蚍蜉撼树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不是还有扣肉吗?送了不久行了?”曹岩就算知道曾斌的弱点,也没打算将老友粉拱手让出。
“都说了我还有用。”曾斌不满说道。
“奇了个怪了,到底有什么用你倒是说来听听啊,你不说也不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兄弟。”曹岩往缸内添了新水,又将烧过的材火扔了进去,拍拍手说道。
“反正我有用,你别问了。”曾斌不耐烦摆手,被曹岩弄烦了,忘了此行目的。
“不问就不问,谁稀罕。”
“不稀罕,你老盯着扣肉做什么?”
“我好奇不行啊。”
“行行行,你就继续好奇吧。我走了,再有两天就是你的大婚了,别老是捣鼓这玩意,以后有的是时间,十七姐姐也会帮你的。”
“咦?不对啊,我娶了彩玉,彩玉是你姐姐,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十七姐夫啊。”
“行啊,叫姐夫没问题,叫了就等于咱们恩断义绝,兄弟就做不了,你要是愿意,我天天叫都没问题。”
“我曹岩在岭南没一个真心朋友,咱们还是做兄弟吧,有你在我安心。”
“你个鸡/儿棒棒糖,差点被你兜回去。说,那块牌匾上的字到底怎么回事?”
曾斌不能告诉曹岩他一直在监视曹允,来时的路上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开口,看到牌匾上的字才灵机一动。
“你不在广州的时候,父亲来找过我了。”曹岩拍拍手,自厨房角落里搬出两丈小矮凳,擦了擦示意曾斌坐下谈。
小矮凳上还有诸多灰尘,曾斌也不介意,一屁股坐了上去,等曹岩开口。
“父亲来找我说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父亲要去做危险之事,为防连累曹家,趁彩玉那件事与我断绝关系,保全曹家一点香火,你猜测的没错。”
曹允果真是这般想的。
“他说了什么事了吗?”曾斌问道。
“我问了,父亲不说。”曹岩神色黯然。
“嗯,站在你父亲的角度,他不说是正确的。”父亲永远向着自家孩子,已经掉进去了一个曹沃,曹岩不能再陷进去。
曹允到底要行什么险呢?
曾斌没想明白,只听曹岩说道:“放心吧,这块牌匾已经传谣出去了,是因我念情之故,去求父亲要了字迹,父亲持愧疚之意,才给我写了这块牌匾。”
“你父亲傻/逼,怎么连你也傻/逼啊。”曹岩话音刚落,曾斌便开口大骂。
“你什么意思?”
先前曹岩只能听懂傻字的意思,经过曾斌解释他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曹岩脸带怒意,这是他对曹家唯一一点念想,怎么就成了傻/逼了呢?
曾斌不给他划出道来,曹岩和他没完。
“你们真是蠢到家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哪天曹允行险事情败露被敌人惦记上,这块牌匾就是你的送命匾。敌人一定会揪着这块牌匾不放,认为曹允意图保全曹家香火才出此下策,曹允那时已身陷囹圄,即便百口也难辨。
你将如何脱身?靠我?还是去求我家老头子?长安那边会给你辩解的机会吗?曹家不被满门抄斩,只发配幽州或是崖州,就足以让曹家再无翻身的机会。
若你还在,你当可寻求机会。若你不在,曹家全死了,是你愿意见到的吗?”
曹岩听罢冷汗直冒,连忙跑出后厨,取下牌匾砸了,又命店前侍者通知其余分店将牌匾砸烧。
心有余悸回到后厨,不言不语拍了拍曾斌的肩膀,用眼神投去了感激,一脸落寞的坐在曾斌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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