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赌局

　　
与曹允达成的交易，曾斌将此事交由章管事去做。
现在章管事在国公府的地位一路飙升，仅次于国公府六位管事，做事更加卖命。
对于章管事，曾斌还是比较放心的，这得益于章管事聪慧，举家迁至听涛阁后院一处开发出来的荒凉地安家。
将身家性命都落在曾斌眼皮底下，无形中表明他对曾斌的忠心耿耿毋庸置疑。
忠心必当换来诸多利益，章管事一家都在国公府内做事，有着不错的经济收入。
加上章管事每月的工钱，后院那处荒废地已变成一个中等户籍的人家。
听涛阁很大，跑马都没问题，曾斌自然不会去计较章家的所作所为。
当然了，有些地方他们必须严格保密。
土豆是他前往长安最大的倚仗，之前由曾彩玉在管，出了曾彩衣事件后，曾彩玉就被曾斌打入了深渊。
要不是十三姨娘生了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他们一家在曾斌手里不会好过多少。
你能想象一个刚两岁的小女孩能稳稳走路的样子吗？
你能想象一个刚两岁的小女孩能稳稳的说出一些字眼吗？
千奇百怪的事情曾斌见过不少，比如他就是个例子。
而今国公府又出了一个例子，被谱进了曾家族谱‘灵’字辈的族谱中。
十三姨娘的小女儿全名叫曾灵碧。
家族中辈分‘灵’字口语上是不会叫出来的，签字画押等等作为时才会加上去。
就像曾斌在与陆真等人契约上会写曾灵斌，而不是曾斌。
‘彩’字辈在国公府地位最低，曾彩衣因为曾斌这座靠山才能在国公府横行，那是个例外。
如今曾彩玉和曾彩衣之间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现在只有曾彩衣欺负曾彩玉的份，曾彩玉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后院大棚里的东西曾斌可不敢给曾彩衣管着，这小妮子除了知道玩，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会，生个火都差点把后厨给烧了。
国公府内没有他可信赖之人，曾孝还小，十七姨娘不善此道，这个保密的重任只能落到章家人身上。
种植土豆，即便是干旱地，土豆也能疯长。
若是潮湿地，比如沙子一类土地，长势更是喜人。
曾斌严格控制种植土豆的面积，大概只有半亩地，每一年新土豆的收成用作种子储存在地窖中，去年地窖中储存的土豆取出来晒干研磨成粉。
当初做红烧肉，小瓶里装的就是土豆粉。
曹岩的红烧肉店，曾斌让他用麦粉代替，效果虽不是很好，但如此口味在整个武国已算一绝了。
曾斌偶尔喜欢吃辣，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没有一点辣椒，他根本吃不下饭。
小公爷的口味一直影响着整个国公府，到现在国公府上下已无辣不欢。
要保证国公府的辣椒用量，必须抓紧种植辣椒。
辣椒种植早在一年前已经铺开，国公府后门近十亩良田被曾斌圈起来专门用作种植辣椒。
虽说以前他是农村出身，但仅限于种植甘蔗，像辣椒这类蔬菜他根本不会。
辣椒的长成用的是种子还是成个的辣椒，他一窍不通。
种植，还得专业人士来。
章家媳妇就是做蔬菜生意的，种菜也是一把好手。
经过数次温室大棚实验，最好的办法是先用辣椒籽发芽再移植，这样能保证成活率。
若是单纯如种菜那般，辣椒籽发出的芽不易生长，单个辣椒又容易腐蚀烂掉。
经过培育，十亩良田已全部中上了辣椒，秋收的时候已堆了十**袋的干辣椒。
还是技术的原因啊。
他以前听说天等辣椒一亩可产六百多公斤，现在亩产都不到一百公斤，制成干辣椒更是少得可怜。
农事他又不会，只能干瞪眼，只好吩咐章家媳妇尽快找出最佳的种植办法。
玉米种植也在进行，只是没有铺开而已，只控制在三亩地，这也是曾斌的策略之一。
曾彩玉今年十六了，到了出嫁的年纪。
十三姨娘找上方氏，说曾彩玉与宋家二子宋礼廻般配，两人也对上了眼，希望这段时间让宋家上门提亲，年关前把婚事办了。
宋家，就是当年曾斌求学的宝芝林的那个宋家。
方氏和十三姨娘找上他讲明此事的时候，曾斌正在大棚里除草。
曾荣远在长安，曾彩玉又到了出嫁的年纪，如送信去长安告知曾荣，一个来回至少耽搁三个月，这样一来年关都过两个多月了，达不到十三姨娘的要求。
宋礼廻和曾彩玉这段时间没少私会，若没成亲便传出国公府十七大小姐未婚先孕，岂不是在打国公府的脸。
国公府就剩小公爷一个男主，不问他还能问谁，曾孝现在连说话走路都没曾碧利索。
由此十三姨娘才如此着急。
曾斌起身洗去手上的泥土，换下劳作服，穿戴整齐后蹲下身子对牵着十三姨娘手的曾碧说道：“碧儿，你今天乖不乖呀。”
“乖，碧儿，很乖的。”
曾斌愣了一下，曾碧现在居然能连说六个字了，还不带长停顿的。
神童啊。
谁告诉你国公府的小公爷是神童，曾碧才是真正的神童。
两岁啊，谁家孩子两岁能说出这么流利的话了？
以前曾斌两岁的时候还只能呀呀的叫，站立双手扒着饭桌，在饭桌转圈圈捡食桌上掉下的米粒送进嘴里。
长大后不知被老爸老妈和亲戚嘲笑多少回了。
曾碧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看着曾斌，她固有的思维告诉她，只要自己听娘亲的话，哥哥就会给她好吃和好玩的东西。
任何两三岁的孩童都讨人喜欢，何况曾碧这个小美人。
曾斌一下抱起曾碧送入怀中，与她亲昵了一番，逗得曾碧咯咯直笑，然后从腰带挂着的香囊中取出一颗弹珠，笑道：“送给碧儿的，以后碧儿也要听娘亲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曾碧和曾孝一样，对弹珠很是喜欢，拽在手里不停的把玩。
方氏见到弹珠时浑身一颤，心中大骂败家子。
曾碧和曾孝能一样的吗？
败家子就是败家子，家中地位高低就是分不清，十三娘在府中能帮得了她什么。
十三姨娘也没想到曾斌一出手就是如此贵重之物。
不过她就比十七姨娘要城府多了，对曾碧说道：“碧儿，还不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碧儿这么乖，这是你应得的。”
十三姨娘很快将话题引向曾彩玉，对曾斌说道：“文武，你是家中唯一男儿，彩玉的事你看什么时候办才好？这彩礼也得尽早商议啊。”
曾斌一边逗着曾碧，一边说道：“十三姨娘可是看好日子了？”
十三姨娘说道：“看好了看好了，请的是十三年前给文武你算卦的道士，他说十二月初八最合适。”
十二月初八，那不是一月中旬了？
曾斌说道：“十二月初八，我不在府中，年节也不在，过半个月我就要去梅岭了。”
方氏蹙眉说道：“这么急？为何年节都不过了？你父亲不在，你又不在，成何体统？不行，年节你必须回来。”
曾斌解释说道：“四月梅花渐凋零，孩儿必须赶在四月前将温泉区开发出来，把名声先打出去，留给孩儿的时间不过三个月，时间紧迫，容不得孩儿怠慢。”
方氏骂道：“你就不该胡思乱想，现在好了，弄得家里乱七八糟的。曾家来岭南几十年了，就上次你父亲出兵时接过一回圣旨。你倒好，三年接了两回，你能不能安分点。”
曾斌苦笑说道：“孩儿也想安分啊，可是陛下他不愿意，其中详情您也能猜到一二，不关孩儿的事。”
方氏叹口气说道：“都做了哪门子的孽啊。”
听了方氏母子一席言，十三姨娘有些着急了，这门亲事难道要拖到年关不成？
这可不行啊，彩玉要是传出有违纲德之事，夫君降罪彩玉，以后这孩子就更加难了。
趁着曾斌还喜欢曾碧的时候，赶紧将彩玉的事情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十三姨娘是知道曾彩衣事件的知情人，直到现在曾斌都不待见彩玉的。
曾斌想了想安慰方氏说道：“孩儿尽量年关前能回来就回来，您总该安心了吧。”
方氏摆摆手说道：“儿大不中留，罢了罢了，你想回来就回来，男儿志在四方，娘这个妇道人家也不是不通理。”
说服方氏是最难的一关，之前他还没想好怎么和方氏开口，没想现在几句话就搞定了方氏。
方氏这关过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他高兴了，就喜欢逗曾碧。
曾碧也没让曾斌失望，咯咯笑着与曾斌脸对脸摩挲着。
饶了几个弯子，两母子就把彩玉的婚事忘了怎么行？
十三姨娘着急不知如何开口，便见曾彩玉在大棚外头紧张的探头探脑。
“彩玉，你过来。”
听到十三姨娘呼声，方氏和曾斌齐齐看向大棚外。
曾彩玉过得很苦，以前属于她，属于她的嫁妆，因为习惯性的欺负曾彩衣而烟消云散了。
在外头偷听的时候，看到曾碧手中的弹珠，她嫉妒的心理又在作祟了。
她极力压制着，偷听里面的情况，最后她发现方氏和曾斌对她的婚事并不上心，交谈了三两句就掩盖了过去。
她很后悔。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一定好好对待曾斌和曾彩衣，这样棚中的东西都将成为她的嫁妆。
现在她只盼能出嫁，能嫁给宋礼廻就好了。
可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她害怕方氏因为曾斌一席话而将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那这一辈子就毁了。
以前仗着曾斌的势，做了很多讨人嫌的事，家中不待见她，她明白这是自己作的孽。
她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宋礼廻的俊颜，浑噩中走进了大棚。
曾斌确实很不喜曾彩玉的为人，哪怕已将她教训了很多次，她就是不长记性，时不时还出阴招联合府外的姐妹摆弄曾彩衣。
曾荣不在，方氏和十三姨娘又亲自找上门来，作为府中唯一男主也不能太小气。
“十七姐姐真的喜欢那宋礼廻？据我所知，宋礼廻此人只知死读书，秋闱考了七次，如今已二十三岁，连个举人都没考上，顶着秀才的帽子七年，已成了广州城的笑话，弄得宋家宝芝林都快没学生了。”
“我，我喜欢他的，他也喜欢我。”
“喜欢？要不要做个实验？小弟保证可以撕下他的真面目，如果是小弟臆测令你们难堪，十七姐姐出嫁的嫁妆国公府翻三倍，外带听涛阁一份，如何？”
“真的？”
“不假。”
曾彩玉很肯定说道：“礼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曾斌冷哼一声说道：“如若是我臆测，除了上述嫁妆之外，以前答应过十七姐姐的事也不会反悔，这辣椒一并送与你们。辣椒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暂时只许供应国公府、伏香楼和曹岩红烧肉店。”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曾斌说道：“但在此之前，十七姐姐必须配合小弟，在小弟没有准备好之前，十七姐姐一步都不许踏出府门半步，可做得到？”
“没问题。”
曾斌不再说话，抱着曾碧出了大棚。
方氏与十三姨娘面面相觑，完全没明白出了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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