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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化


  
大武的饮食文化自唐末之后有了很大的改善,可依旧以蒸饪为主,水煮文化着实让曾斌感到颇为头疼,他更奇怪来自现代人的盛德皇帝怎么能忍得下这些粗劣食物,也不知道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不过想想做一国之主朝政家事繁重,估计连生儿育女都由不得自己。
倒是盛德皇帝将烤食文化传扬世界各处,今日带青儿去的那家烤羊肉味道便是源自于盛德皇帝。
整个广州城炒菜掌控在国公府八小姐手中,有国公府这个金字招牌,又有曾家十八子做后盾,占地面积足有一个足球场大、高六层的伏香酒楼掌柜八小姐赚得盆满钵满。
要说国公府和曾斌关系最好的是谁,就属国公府八小姐曾诗韵。
说起八姐姐,曾斌是又爱又恨。
很小的时候曾斌时常偷出府门,常被同龄人欺辱,第一个出现并帮他教训那些混小子的人,就是那个天天腰间别着马鞭的曾诗韵。
别看曾诗韵柔柔弱弱有着诗一般的名字,性格却像极了曾荣,猪婆龙做的马鞭舞得虎虎生威,除了驿卒就属曾诗韵敢骑马在广州城内飞奔了。
曾诗韵对曾斌叉腰瞪眼戳鼻子的时候,比老娘还要老娘,年过双十依旧没人敢上门提亲。
不仅武力超群,钱袋子连广州富贾都比不上,正经的官宦人家曾诗韵又看不上,富贾的铜臭味她也不喜欢,哪想她自己也是一身铜臭,这样的国公府八小姐谁配得上啊。
热菜籽油,扔下花椒、胡蒜、姜片爆香,倒入酱汁烧开,再倒入盘中过水上好糖色的方块猪肉,浇上一勺开水盖上锅盖大火煮沸一刻钟,最后剔除几块炭火慢炖。
国公府主厨刘方曾是御厨,因为一块羊肉没有切好片子,大小不一致,被一顿鞭子赶出皇宫。
原先还想凭手艺在长安混口饭吃,没想又得罪了某个官宦家的公子哥,被公子哥的老爹一顿鞭子送来岭南钓鱼来了。
在岭南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有时候为了一个歌妓都会斗得你死我活,就别提刘方这样的宫内人了。
皇家饮**致好看,可在曾斌嘴里却味如嚼蜡,直接将刘方做的食物砸了之后就有了现在国公府的刘大厨。
其他菜色抄法曾斌已教得一清二楚,他只需做这道红烧肉,还有两盘冷菜和三杯冰饮。
由于时间紧迫,他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扣肉,选择做这道红烧肉。
炒菜技能是保密的,刘方和所有厨子想开店必须经过国公府的同意,签订一系列的契约才可。
刘方和所有厨子也知道,炒菜技艺是国公府的专利,或者说是小公爷的专利,盗取国公府的东西那是要掉脑袋的。
刘方闻着锅里飘出来的肉香,想着国公府又多了一道菜色,八小姐的伏香楼又多了一盘挣钱的菜品,兴奋之余也难免失望至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公爷做冰饮。
冰饮,即是要用到冰。
国公府冰窖的存冰量突然间就没间断过,北方存冰到了夏天最多够一家人用三个月,只有皇家和勋贵们的冰窖才长年不断。
国公府地处岭南,从未下过雪,更别说结冰了,冰块即便从北方运来,十之也有八九在路上融化了,剩下的一两成冰块根本不足以供应整个国公府。
好像是在五年前吧,刘方他们这些下人分到不少冰块,才让他感觉岭南的夏天才有了一丝凉意。
田间地头甚至是路边生长的地菜和水芹连猪都不吃,在小公爷手里却变成了一道美食。
捣碎的胡蒜,切丝的胡葱,见都没见过的红色小圈圈混在一起和酱汁搅拌,然后就见小公爷泼在过水放凉后的地菜和水芹上。
一盘色泽鲜艳、酱汁丰富的冷盘就做好了。
曾斌打开锅盖,红烧肉酱汁已接近浓稠。
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取过小碗倒入少许白色粉末,取开水冲泡搅拌倒进了锅内。
刘方瞪着大眼睛,酱汁就在他眼皮底下变得无比浓稠艳丽,他发现小公爷每次取出来的东西他都闻所未闻,实在忍不住问道:“小公爷,这又是何物?”
“胡菜垫底摆盘,记得洒白色的胡麻籽。”
曾斌没有理会刘方的询问,拍拍手离开后厨,打了几个弯前往国公府后宅,穿过后宅来到一片被开垦出来的农田,进入拱形粗布大棚。
“不许摘!”
一声断喝从曾斌身后传来,手背上便出现一条细血痕。
“十七姐姐,我就摘几颗。”
“还要留着做种,滚出去。”
“十七姐姐,十六姐姐呢?”
“别想着彩衣帮你,这小妮子刚被我抽一顿,以后她再敢偷偷摘给你,我非打断她的手不可,连你也一块收拾。”
十六姐姐彩衣和十七姐姐彩玉是同一天出生,同父异母性格截然不同,本来十六姐姐比十七姐姐早出生一刻钟,当两个人站一起,却是十七姐姐更像大姐。
曾斌很恼火也很委屈,大声说道:“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种子,要不是我教的你,谁都种不出来。”
曾彩玉转身就给曾斌一个暴栗,骂道:“什么你的我的,进了老娘的手就是老娘的,这些都是稀罕之物,我花了那么多心血,自然就是我的。”
曾斌见硬的不行,说道:“十七姐姐,这些东西可不能传出去,也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你的嫁妆就没了。”
曾彩玉嗤笑说道:“硬的不行来软的是吧,十七姐姐我还真吃这套,只此一次。”
曾斌嘿嘿干笑两声,国公府大小姐们的脾气他可是摸透了的,曾彩玉就喜欢吃软话,以进为退的策略他屡试不爽。
曾斌选了七八颗已干扁了快掉落的红辣椒揣进袖子里,曾彩玉狐疑问道:“你不是说圆润的才好吃吗?”
曾斌陶醉的闻了闻手上残余的辣椒香味,笑道:“圆润的虽好吃,但辣味太重,不适合做点酱,干扁半辣才是最好,再配上捣碎的胡蒜和切小段的胡菜,取一块原味的蒸鸡蒸鸭熏上点酱,那才是人间美味。”
曾彩玉咽了咽唾沫,说道:“真的?”
“那是。”曾斌拍着胸脯说道:“十七姐姐,若那蒸鸭配上酸粥,味道更是一绝。”
曾彩玉像是闻到了不该闻到的东西,捂着鼻子后退一步说道:“就是你用陶罐将剩饭发酵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真恶心!我才不要吃。”
曾斌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叹息一声,他尝试发酵了好些年,陶罐内酸粥就是不成功,前几个月打开密封的陶罐还是老样子,不生虫子全都变霉了,真的想念以前家中那已二十二年的陶罐,发酵出来的酸粥味道当真绝顶正宗。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得去伺候。”曾斌无奈叹息,每每有稀客临门,曾荣都必须让他陪着,倒酒的苦差事总是落在他身上,被人当宠物一样观摩让他心情差到极点,还得陪着笑脸,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国公府专门用来卖笑的歌妓。
大棚外探出一个小脑袋,那是国公府十六大小姐曾彩衣,和曾斌一样是出了名的吃货。
曾斌走出大棚,鼻子在曾彩衣身边不停的闻,脸色变了变,板着脸说道:“彩衣,以后不许去厨房偷吃,那些是做给客人吃的,少了几块成何体统,想吃来找我,我给你做,七姨娘要是知道你偷吃了客人的饭食,你又要挨打了。”
“拉钩。”曾彩衣伸出小指头傻笑着。
曾斌一笑,伸出小指与曾彩衣小指勾在了一起,然后黏上大拇指,约定就此完成。
走在前往肆厅的路上,想着国公府每个大小姐的命运都不同,曾斌唏嘘不已。
曾彩衣三年前被一条菜蛇吓着,十二岁了胆子越发的小了,当年那个可爱活泼的大小姐已不见,国公府上下无不叹息。
对他来说,曾彩衣不像姐姐更像妹妹,需要人去为她守护,七姨娘性子比方氏还要软,曾彩衣在国公府的地位自然就比不上其他大小姐。
国公府每月发的例钱中,就属七姨娘的最少,不过三贯钱而已,这点钱能做什么,一件好点的衣服就需要几百文贯,买个好的簪子也要几百文,甚至是一贯都有,毕竟是国公府的妾,门面还是要的。
剩下的钱还要堵住曾彩衣的嘴,加上曾彩衣年纪小正处于发育阶段,个子一年比一年高,衣裙即不能做得太长也不能做得太短,太长影响走路,太短影响国公府门面,所以每年七姨娘都要为曾彩衣置办几套衣裙,月例才三贯,一年下来母女能存下多少?
在大家族中求存已是这般残酷,更何况在外头呢。
想到这些与自己的事,曾斌越想越烦躁,精芒闪烁许久才下定决心,转了个身再次回到大棚,便又见曾彩玉在教训偷吃一根胡瓜的曾彩衣。
“住手!”
曾斌上前将曾彩玉手中的小荆条夺了过来,双手一拧,小荆条断成数截被他随手扔在地上,五指直接印在曾彩玉脸上,拉起曾彩衣的小手就往外走,留下惊呆了的曾彩玉。
走到大棚门口,转首恶狠狠对捂脸的曾彩玉说道:“若我再见你欺负十六姐姐,我一定把你吊起来狠狠抽你的屁股,即便十三姨娘也护不住你,因为我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你给我记住了。”
走了两步,再次转首,阴沉着脸说道:“不管是谁,再敢欺负十六姐姐,我一定让她万般悔恨当初所作所为。还有,这个大棚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国公府小公爷的,以后你还想用这些做嫁妆,十六姐姐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
国公府的小公爷发脾气,那是非常罕见的一件事,不大一会功夫,老夫人就拄着狮头拐杖出了小道观,召集家人举着拐杖痛殴了几个常欺负曾彩衣的大小姐,连带着训斥那些不开眼的姨娘,瞬间将七姨娘的例钱增到十贯,将其他姨娘的例钱一年内减少一半,次年才恢复。
偏厅中的七姨娘抹着眼泪,想着彩衣有了小公爷这座靠山,以后在国公府定可安乐至出阁,她这把老骨头就算碎了也心甘。
方氏在一旁安抚七姨娘,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总是掩盖不住,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孩子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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