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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混乱


魏津走后,建元帝捏了捏眉心,吩咐冯会:“把供词送到福庆公主府上,告诉福庆:再有下次,朕绝不姑息!”

这个女儿比建元帝预想的还要大胆,半路截杀陈巍,亏她干的出来。

“陛下,成王那里……”冯会暗中觑着建元帝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他滚去修皇陵!”在提到这个儿子时,建元帝的眉宇下意识的便皱成了一团,可见对其有多厌恶。

在建元帝心中,女儿对陈巍动手,是因为要报杀母之仇,其情可悯。魏池掺入其中,却是觊觎帝位,其心可诛!

魏池这个儿子从出生起,对于建元帝来说,便是弃子,不该是他的东西,便不容他肖想。

……

东宫。

太子久等不至,陈蓉不由翘首以盼。

听到宫人说太子早就回了甘泉宫,陈蓉连忙从甘露殿赶了过去。

到了内殿,只见临窗的罗汉榻上,魏津拆了发冠,一头长发被打散,披散在肩头。他像是已经沐浴过,头发上还往外渗着淡淡的水汽。若是靠近了闻,身上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澡豆的香气。

“表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

陈蓉走得急,一张苍白的脸蛋浮上了两团嫣红,变得红扑扑的,她唇色嫣粉,一双哭肿了的双眸更是水光盈盈,含嗔带怨地望向魏津。

若是从前,陈蓉做出这般欲语还休、如泣如诉的情态,魏津早就心疼上了。

但是今日,魏津淡淡转过眸子,语气清冷:“蓉儿,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魏津冷淡的态度让陈蓉怔了怔。她咬了咬唇,主动坐到魏津旁边,一脸娇怯地问道:“表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可是蓉儿做错了什么?”

魏津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妻子还在瞒着自己。他自嘲地牵了牵唇角,一脸苦涩地说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和傻子没有什么两样?”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面对魏津的指责,陈蓉一头雾水之余,内心感到十分的受伤。

晶莹的珠泪溢出眼眶,滚落雪腮,陈蓉一张脸蛋梨花带雨,她极其委屈地问道:“表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蓉儿,岳父殒身的消息,是谁传给你的?”魏津心中的疲惫无法言说,他既无法面对妻子的泪眼,也接受不了妻子对他的欺骗。

仿佛……那些海誓山盟,不过是个笑话。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蓉不明白魏津为什么会这么说。

“告诉我消息的,是姑母留给我的人。表哥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

魏津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睛定定地望向陈蓉,淡淡道:“是我娘留给你的人,还是陈家安插在后宫的探子?”

“噗通”一声,陈蓉的乳母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魏津立刻眼睛眯了眯,刀锋一般的目光刺向跪在地上的妇人。

只有陈蓉,还在状况外,她望着自己的乳母抖如筛糠的样子,疑惑不解地说道:“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地上凉,你快起来。”

“娘、娘娘……”陈嬷嬷哆哆嗦嗦地开口,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大殿内铺着的大红色织金的葡萄纹氍毹上,她重重一叩首,对着榻上的太子请罪:“老奴有罪,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责罚。”

“嬷嬷,你在说什么呀?”陈蓉望着战战兢兢跟自己请罪的乳母,连眼泪都止住了,她朝着一旁的宫女看去:“愣着做什么,还不服嬷嬷起来。”

“慢着!”魏津出声喝住了宫婢的动作,他目光冰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奴才,嗓音凛冽:“你罪在哪里?”

“老奴、老奴……临华殿的宫女春兰,是老奴一直在跟她联系,她是陈家的世仆不错,可是太子妃娘娘根本不知情啊!”陈嬷嬷不知道太子殿下掌握了多少对太子妃不利的消息,因此避重就轻地说道。

“孤问的是,这个宫女真正的主子是谁?是不是陈家!”魏津对于这个老嬷嬷的敷衍很是不满,他嗓音幽冷,墨眸里的光芒像是寒剑一样。

陈嬷嬷噎了噎,她嗫嚅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春兰一家的卖身契都捏在伯爷的手中。自从雍王妃去世之后,春兰每次往外传递消息,都是传给昌平伯府。

“不必说了,孤已经明白了。”尽管这是预料之中的答案,魏津仍是感到一阵齿冷。

自己的舅舅究竟想要做什么!刺探宫闱,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更何况还有卖官鬻爵、草菅人命这样的重罪。

父皇只是摘除了陈家的爵位,已经是看在自己这个太子的面子上了。

枉他还给自己的舅父求情,也不挂父皇会对他这般失望!

“表哥,春兰本就是陈家的世仆,心里向着陈家有什么不对?难道我爹还能害了你吗?”

陈蓉自以为听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她又是不解,又是失望,眼睛红红地质问道:“表哥,你这是在怀疑我爹吗?”

自己的爹爹对待表哥这个外甥,胜过亲子,表哥却在怀疑爹爹,他怎么可以这般狠心。

魏津极其无力地捏了捏眉心,妻子没掺和到其中去,魏津心中一阵庆幸,这说明妻子并没有隐瞒她。

可是妻子的政治敏感度这样低,却让魏津一阵无力,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妻子解释其中的厉害关系。

“蓉儿,你已经嫁到了东宫,凡事要以东宫的利益为先,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你也必须这样做。”魏津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不是舅父手伸得太长,都伸到了父皇的后宫里!蓉儿又怎么会受了舅父的牵累!

父皇本来就已经对蓉儿很不满了,如今给自己赐下侧妃,便是给蓉儿、给陈家的一个教训!

虽然死者为大,可是面对着自己舅父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魏津心中不可能一点怨恨都没有。

陈家的败落,说白了都是因为舅父不仅私德有亏、行事不谨,而且张扬跋扈、贪心不足,才会埋下祸根,被自己的父皇连根拔起,与人无尤!

至于舅父之死……总有一天,自己会查清真相,为舅父报仇。

“表哥,你这是何意?你是要我不管陈家了吗?”陈蓉不敢相信地望向魏津,目光凄婉而绝望:“陈家……就因为陈家没有办法再帮到表哥,所以,便被表哥当成了弃子吗?”

“蓉儿,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陈家是魏津的母族,可是从魏津坐上太子之位以来,一向都是陈家仰仗于他,魏津从来没有在陈家身上得到过什么大的益处。

可是这话,是不能对妻子说的。

“蓉儿,父皇已经对你很不满了,你明白吗?”魏津不知道该怎么和妻子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陈蓉闻言,眼泪落得更凶,她艳丽的容颜像是被风雨摧折的海棠,勉强露出的笑容,更是含着无尽的凄楚和心酸。

“我知道,父皇一直不喜欢我,谢晏和才是能让父皇满意的儿媳妇。可是,表哥,你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娶我……”

陈蓉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望着妻子泪眼朦胧、心神俱碎的样子,魏津咬了咬牙,发狠地说道:“蓉儿,娶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你也该学着长大了。舅父……舅父,他走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妻子活在幻想里面,不如自己去做这个恶人,亲手去打破。

“走了?”陈蓉目光呆滞地抬起头来,颤声道,“父亲,真的走了?走了!”

在收到那枚带血的玉佩时,陈蓉心里面还存着一丝侥幸,可是如今……

陈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彻底晕了过去……

东宫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

靖平侯府却是一派宁静。即使就在刚刚,谢晏和收到了陈巍的死讯。

谢晏和放下手中的玉管笔,在铜盆里净了手,随后取下袖子上的银鎏金缠丝绿松石压袖,扔在托盘里。

水晶珠帘一阵晃动。

宫嬷嬷端上来一碟厨房新作的羊羹,屈膝给谢晏和行了礼,笑语殷殷地说道:“您尝尝,这是北地那边的手艺,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

“嬷嬷来的真是及时,我正好有些饿了。”谢晏和托着帕子,捏起翡翠菊纹盘子里的一块玫瑰花型的点心,送入唇瓣中。

细碎的羊肉颗粒在舌尖炸开,又鲜又嫩,没有一点膻味,咽下去之后,唇舌间还留存着淡淡的奶香。

谢晏和美眸微眯,称赞道:“人间至味也不过如此了,琥珀,赏这厨娘十两银子。”

谢晏和的嘴巴被建元帝养刁了,寻常的点心根本入不得她的眼睛,这道羊羹能被她夸一句“人间至味”,可见这厨娘的厨艺有多高超。

“是,县主。”琥珀领命而去。

宫嬷嬷朝着屋子里的婢女们使了个眼色,等到室内只剩下鸳鸯一个人,她这才低声说道:“县主,您觉得,陈巍之死,是谁动的手?”

“嬷嬷以为呢?”谢晏和挑了挑眉,浅笑盈盈地把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

宫嬷嬷闻言,食指蘸着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随后用帕子擦去。

“嬷嬷猜的不错。”谢晏和明眸微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似是落入了繁星,她淡淡道:“只是不知,陛下要让谁做这个替罪羊。”

谢晏和了解建元帝。

福庆公主在当今陛下这里,可要比剩下的几个皇子、皇女受宠多了,只是陈巍一条命,陛下根本不会怪罪自己的女儿。并且,为了福庆公主和太子的兄妹之情,还会帮着福庆公主收尾。

但太子也不是傻子,陛下为了不让太子怀疑,势必会抛出其他的饵,来转移太子的注意力。

“那县主可知,圣旨明发,陛下指了楚国公府的旁支之女为东宫良娣?”这对自己的主子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宫嬷嬷的语气里面不无担忧。

“嬷嬷,那是你不了解福庆公主。”谢晏和挑了挑唇,嫣红的樱唇勾出一朵娇美如花的笑容,她幽幽说道:“对福庆公主来说,陛下的安抚不仅毫无作用,反倒是对福庆公主的羞辱。她要的,是魏津和陈家的所有人,给林贵妃陪葬!”

大概做父亲的,总是天真的,以为子女之间的仇怨可以化解。殊不知,自己的子女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嬷嬷,帮我准备拜帖,这就送到福庆公主的府上,明日我要去公主府拜访。”

谢晏和需要立刻去和福庆公主通通气,这样,她才能够决定自己下一步的棋。

……

福庆公主府。

在收到冯会传达的口谕之后,福庆公主的面色极其难看。冯会一走,福庆公主忍不住将自己最心爱的一套茶具全部扫到了桌子底下。

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碎瓷声响起,福庆公主恶狠狠地说道:“父皇想要处置我,那就随便他处置好了!反正我这个公主当的也是窝囊!”

“殿下,您先别动怒。”柳莺朝着屋子里的丫头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婢女悄默声地上前,将地上打扫干净。

“我的殿下,您得往好处想一想。”柳莺柔声劝慰道。

“好处?!父皇警告我也就罢了,还让楚家女嫁到东宫,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福庆公主越想越气,“陈蓉这贱人何德何能,竟让楚家女屈居她之下,凭她也配!”

“殿下,那您知道这楚家女是何人吗?不过是楚国公府的旁支,还是一个庶女。”

柳莺就知道福庆公主目下无尘,根本不知道陛下赐婚的楚家女是谁,当然也就不懂陛下这么做的深意。

福庆公主暂时收住了怒火,疑惑地说道:“难道不是驸马的堂妹吗?”

福庆公主不喜楚国公府那位倚老卖老的老祖宗,从来不和楚国公府来往。

平时逢年过节,她也只到自己的姨母跟前去。因此,除了楚砚这一支,福庆公主对于楚家的亲眷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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