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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有孕


谢晏和枕在魏昭的双膝上。

  她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指,拽住魏昭腰间悬挂着的玉佩,一圈圈地绕着玉佩上明黄色的流苏,一张娇花般的容颜含着浅浅的笑意,仿佛这是极有意思的事情。

  魏昭墨眸柔软,任怀里的小人儿摆弄。

  “陛下,我想要陶陶进宫陪我……”谢晏和仰起脸,一双桃花眼风情无限。

  魏昭未饮先醉,口里却轻斥道:“嗯?应该叫我什么?”

  谢晏和俏皮地吐了吐舌,桃花眼里流露出一抹笑意,她咬唇,乖乖地改了称呼:“夫君。”

  仅仅两个字的称呼,一旦从心爱之人的樱唇里吐出来,便显得柔肠百转、缠绵悱恻。

  魏昭欢喜的一颗心都在微微发烫,口里还要调笑几句:“乖,这样听话,今晚夫君就先放过你了。”

  经历了昨夜的洞房花烛,谢晏和方知,男人从前算得上浅尝辄止、手下留情了。

  昨夜的他,化身成了一头凶狠的恶狼,具有十足的侵略性。

  任是自己如何哀求,男人都心硬如铁,幽暗的目光不见半分动摇。

  谢晏和娇躯颤了颤,不敢再回想。

  她一张娇颜布满了红霞,羞窘之中,又夹杂着丝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最终,都化作了一声细柔的娇嗔。

  “夫君,不要再说了。”

  谢晏和双手捂住脸,透过指缝去看魏昭,娇娇地道:“夫君,你答应我嘛……”

  嫂子最近无暇去管府里的事,聿修和维周都很懂事,单把陶陶扔在府里,谢晏和十分不放心。

  魏昭心头柔软,有些禁不住谢晏和的撒娇。

  可是想到自己也就只有这几日的清闲,魏昭只好狠下心,拒绝了谢晏和的要求:“朕让曲玲珑去靖平侯府照顾陶陶。你也知道,她一直都很细致、妥当,有她在,眠眠不必担心。”

  谢晏和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的目光里流露出不满,突然间发问:“夫君,你究竟把我哥哥弄去哪里了?为什么就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自己哥哥这么一个大活人,也只在昨日的婚礼上出现了一次,随后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哥哥可是最疼爱她的!

  谢晏和不知道魏昭在搞什么鬼。

  魏昭抚摸着谢晏和发丝的左手顿了顿,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恫吓她:“后宫不得干政。”

  谢晏和岂会被魏昭的冷脸吓到,她翻了下身,两条藕臂软软地攀上魏昭的颈项,吐气如兰地说道:“我问的又不是陛下的臣子,而是我的兄长。”

  明知道小姑娘是在偷换概念,魏昭没忍住,薄唇向上翘起。

  他咳嗽了一声,故意道:“朕亦不知。不如眠眠问问你的兄长。”

  谢晏和恼怒地睁大眼,一口咬在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颌上。

  冯英刚迈进大殿,看到殿内的情景,“哎呦”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两个人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因此,突然被冯英撞到这亲昵至极的一幕,魏昭并没有动怒,而是朝着冯英笑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说吧,什么事?”

  冯英连忙堆出一抹恭谨的笑容,附到魏昭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谢晏和明明距离魏昭极近,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听魏昭淡淡道:“朕知道了。”

  知道什么?谢晏和一头雾水,魏昭怎么就知道了?!

  冯英退下之后,谢晏和用力扯着魏昭的袖子,甜甜一笑道:“冯英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就瞒着我一个?”

  “有些话,小孩子不方便听。”

  魏昭的墨眸里流淌着淡淡的笑意。

  小孩子是什么鬼?!

  谢晏和“哼”了一声,故意道:“我都是有儿子、儿媳妇的人,你说谁小呢。”

  饶是以魏昭的睿智,都找不到来反驳谢晏和的点。

  “你这是瞧不起人。”谢晏和难得有让魏昭吃瘪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笑得眯成了小狐狸。

  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换来了魏昭的一声轻笑,还说不是小孩子。这般娇滴滴的样子,魏昭想象不出来她做了母亲会是什么样的。

  但他派尹卷柏给小姑娘调理了这么久的身体,为的就是他们能够共同孕育一个孩儿。

  有了血脉的牵绊,她才不会总是陷在前事里,也更容易接受身份的转换。

  魏昭的墨眸里面闪过一道暗色,恐怕也只有小姑娘自己才会以为她的表演天衣无缝。没有心的小东西,花招百出,也就仗着自己心软了。

  魏昭低首,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谢晏和连忙捂住了红唇。

  魏昭宠溺地拧了一下她的鼻尖,温声道:“东宫的一位女官有了身孕。”

  谢晏和被魏昭扔下的这个惊天霹雳震懵了。

  魏津不是对陈蓉情深一片、眼里容不下第二个人吗?甚至为了给陈蓉脱罪,牺牲一个无辜的楚玲珑。

  “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谢晏和的红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她从魏昭怀里离开,恼怒道:“我现在不想看到陛下。”

  魏昭怎么也想不到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自己头上来,以至于他呆愣了片刻,这才不甚确定地说道:“眠眠,你是不是听错了?朕说的是东宫的女官。”

  谢晏和承认自己是在迁怒。

  “有其父必有其子,反之亦然。”她黛眉紧皱,小脾气满满。

  魏昭以前从来不知道少女心思会是这般的变幻莫测,比朝堂大事还要让他费心。

  可是看着小姑娘醋意满满的娇态,魏昭哑然失笑之余,心头浮上一丝淡淡的甜意,像是夏天里吃到的酥山,甜丝丝,凉丝丝。

  “朕和太子怎会一样?太子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纳不纳侧妃。可是朕可以。”

  “那万一你哪一天变了心,我连阻止都不能。”谢晏和低声呢喃了一句。

  帝王之爱,就像是海市蜃楼,再是美好,看着也像是空中楼阁。

  “又说傻话。”魏昭眉心微拧,敛了眉目间的笑意,沉声道:“朕在你之前,没有选秀,在你之后,更不会有。”

  魏昭重新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心中沉吟,或许真该给她一个孩子了,省得她整日胡思乱想。

  谢晏和虽然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可是唇角的弧度却微微弯起,如果不是她刻意压着,不知道这笑容会有多灿烂。

  魏昭缓缓舒了口气。他所有哄人的经验都是从这小丫头身上历练出来的,就是这样,还要被她时而刁难。

  “这么说,冯英刚刚说的就是这件事?”

  魏昭颔了颔首。

  谢晏和总算揭过了这一茬,她娇媚的容颜露出一朵不怀好意的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若是太子妃知道,可就有意思了。”

  魏昭心中一哂。福庆的消息一向灵通的很,这么好的机会,以长女沉不住气的性子,如何能忍住了不去踩上一脚。

  魏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谢晏和没有错过魏昭脸上这抹细微的表情,她偏着头,睫羽扑闪,眨着一双桃花眼,一脸的好奇:“难不成太子妃已经知道了?那东宫岂不是会变得很热闹?”

  “与其这般操心东宫的事,你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夫君。”魏昭心想,小姑娘看着精神这样好,也许他们晚上可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

  谢晏和这一次猜错了。东宫并没有闹腾起来。

  魏紫苏是太子妃新挺拔起来的宫女,自从陈蓉最为倚重的陈嬷嬷意外身死之后,这个位置便由她替了上来。

  陈蓉慢慢将炖盅里的血燕喝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魏紫苏跪在地上,跟陈蓉请罪:“娘娘,都是奴婢无能。”

  “你的确无能。那秦雪书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你居然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陈蓉从前还觉得魏紫苏能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娘娘,奴婢愿意将功折罪。”魏紫苏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可不是什么和善的性子,她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神情里却不敢露出半分异色来。

  魏紫苏心知,若是她现在慌了神,只怕立刻就会被太子妃弃之如敝履。

  “将功折罪?”陈蓉勾了勾唇,目光不屑:“你要怎么将功折罪?”

  自己的夫君将小书房里的那个贱人护得风雨不透,以魏紫苏之能,都没有发现半分异常。

  陈蓉了解自己的丈夫,若是他真心想要护着一个人,那就不会给任何人动手的机会。

  若是一击不得中,日后再想动手就难了。

  魏紫苏咬了咬牙。她心知,此刻若是不亮出自己的底牌,太子妃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回禀娘娘,奴婢和太子殿下身边的张公公暗中结了对食。”魏紫苏此举,与破釜沉舟无异,这是连自己的后路都斩断了。

  陈蓉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又重新将杯盏放回到了桌子上。

  她终于生出了一丝兴趣,“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还真是瞒得紧,本宫就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听到。”

  深宫寂寞,不少看对眼的宫女和太监会结为对食,互相扶持之余,也能多个知冷知热的人。

  但先帝时期,不少权势鼎盛的大太监将主意都打到了不受宠的后妃身上。

  先帝又有佳丽三千,根本不会在意那些不受宠的嫔妃,有些嫔妃连被翻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给那些太监钻了空子,手伸得越来越长。一些性情贞烈的女子,不甘被人亵玩,绝望之下投了井。

  陛下对此深恶痛绝,御极之后,严禁后宫再搞出对食那一套,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张德松那个狗东西一向都是滑不留手的,就是对自己这个太子妃,也只有表面上的恭敬,没想到私底下却这样大胆。

  陈蓉像是新得了一个玩具,一双水杏眼里流露出两道恶意的光芒,她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女子。

  一张尖尖的瓜子脸,一双大而圆的眼睛,肌肤雪白,唇色淡粉,长相虽不是顶美,却透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可与之相对的,魏紫苏的身形极其丰腴,xiong脯挺、翘,tun部如蜜桃,腰细、腿长,是一副极其勾人的身段,这股矛盾的感觉糅杂在一起,便多出来一股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妖娆和魅惑。

  陈蓉在心底轻嗤了一声,张德松这种没有子孙根的东西,竟然会喜欢这种让男人看了便觉得热血澎湃的尤物。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太子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太子妃许久都没有说话,魏紫苏的心中越发忐忑,就怕太子妃连一个让她将功折罪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借着这个罪名将她打杀了。

  “奴婢和张德松是同乡。张公公帮过奴婢几次,这一来二去,奴婢就……奴婢就同意了。”

  “这么说,你以前不愿意?”陈蓉一下子就抓住了魏紫苏话里头暗藏着的意思。

  魏紫苏苦笑:“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奴婢怕死。张公公的背后站着太子殿下,可是奴婢什么都没有。”

  陈蓉挑了挑眉。

  她就说嘛,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也有三年了。这魏紫苏却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跳出来,原来是被一个阉人逼急了。

  “张公公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他可未必愿意为了你去趟这场浑水。”

  陈蓉一语戳破了魏紫苏的幻想。张德松那般精明,如何会为了一个女人做下蠢事。

  如果魏紫苏打得是这样的主意,陈蓉就只能将她当成弃子了。在这之前,她还会利用魏紫苏狠狠坑上张德松一把。

  有了魏紫苏这个人证,张德松势必会伤筋动骨,可等着魏紫苏的,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太子妃娘娘,奴婢要向您举荐一个人。”

  魏紫苏当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身上。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个六根不全的。

  在这深宫之中,要想走得远,能倚靠的,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魏紫苏无比的清醒。

  “谁?”陈蓉漫不经心地说道。

  陈蓉可不认为魏紫苏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回禀娘娘,是秋霜殿的吴侧妃。”

  陈蓉一双杏眼微微眯起。

  从行宫回来,太子就将吴氏挪到了东宫里最偏僻的一处宫殿,还特意更换了殿名,将以前的“怡春殿”里的“怡春”二字改成日头一出就会立刻消散无踪的“秋霜”二字,可见对吴氏的厌恶。

  魏紫苏突然提起这样一个人,陈蓉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吴氏?她在东宫就跟一道影子一样,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东宫的两位侧妃,陈蓉从前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过。若说有些忌惮的,楚玲珑还勉强够格。

  吴氏要容貌没有容貌、要家世没有家世,人又安静无争,陈蓉经常会忘记东宫还有这么一个人。

  “太子妃娘娘,您大概不知,吴氏善于调香。”魏紫苏不疾不徐地说道。

  “奴婢以前就是管着香坊的,和吴侧妃接触过的那几次,对她身上的熏香印象深刻。”

  陈蓉出身于早就没落的昌平伯府,又有那样一个不知所谓的母亲,所能受到的贵女教育只能算寻常。

  一些普通的香方,陈蓉还能说出一二来,特别一些的,就真的是“一问三不知”了。

  最起码,她根本就分辨不出吴氏身上的熏香有何不同。

  好在魏紫苏在陈蓉面前也不敢卖关子,她说道:“吴侧妃身上的熏香是从一张古方上得来的,叫‘寻幽’。奴婢恰好闻出了一缕素心兰的香气,还有酸樱桃和零陵香豆的味道。这样的香极难提取,奴婢可以断定,吴侧妃必定是一位调香高手。”

  魏紫苏也是机缘巧合,在张德松处看到了一本颇有一些年头的《众香谱》,想必是别人献给张德松的孝敬。

  魏紫苏也才知道“寻幽”这张香方。

  得益于魏紫苏从前的勤奋好学,她费了一些功夫便将吴侧妃身上的熏香给分辨了出来。

  不曾想,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可以说,老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

  “然后呢?”陈蓉眼中的兴趣渐渐淡了。

  她以前能得到太子的宠爱,靠的可不是香方。

  魏紫苏说的这些话,对陈蓉来说毫无用处。

  “娘娘,熏香也是药,像是麝香、红花这些香料,用量多了便可以令人落胎。可这些香料太常见,很容易便能留下痕迹。”

  直到此刻,陈蓉才开始对魏紫苏的话重视了起来。

  “你是说……”

  “娘娘想的不错。”魏紫苏垂眸,极其恭敬地说道:“我们可以借吴侧妃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落了秦雪书这一胎。”

  魏紫苏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张公公身上的香囊一向都是奴婢给更换的。只要吴侧妃研究出一份太医院也辨别不出来的香方,这件事也就成了。并且,太子殿下绝不会疑心到张公公身上去。就算张公公事后察觉出什么异常来,为了他自己,也只能帮奴婢隐瞒此事。娘娘您还可以借助这次的把柄,让张公公暗中替您做事。”

  魏紫苏的计划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了。

  陈蓉仔细地斟酌了一番,暂时也挑不出任何的漏洞。

  她说道:“计划倒是不错。只是……”

  陈蓉话锋一转,言语里毫不掩饰对吴碧君的鄙视之意:“吴氏胆小怕事,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给本宫做事。”

  魏紫苏的想法与陈蓉不同。吴侧妃绝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相反,在魏紫苏看来,吴侧妃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太子殿下凉薄,太子妃娘娘狠毒,吴侧妃万事都不露头才是自保之道。否则,东宫里一张草席裹了抬出去的人,就不会是楚侧妃了。

  当然,这样扫兴的话决不能在太子妃的面前说。这位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主子。

  “娘娘,太子殿下对吴侧妃厌恶至极。这东宫里,她能倚靠的人就只有娘娘了。”魏紫苏小心翼翼地奉承道。

  陈蓉闻言,神情里多了几分寥落。她自嘲地说道:“本宫现在自身难保,如何能成为别人的倚靠?”

  魏紫苏闻言默了默。

  她可不认为太子妃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变了心,以太子妃做过的那些事,早就被废了百八十次了。

  也就只有太子妃这种脑子不太好用、心中又只有情情爱爱的女人,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

  当然,魏紫苏对此十分的乐见其成。

  若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关系固若金汤,那她就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了。

  “娘娘何须妄自菲薄。东宫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您才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除了您之外,吴侧妃还能投靠谁?”

  或许只有经历了风雨,一个人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成长。

  陈蓉就比从前聪明多了。

  她神情冷漠:“吴氏若是到太子殿下那里密告本宫,又该如何?或者,吴氏也可以选择和秦雪书结盟。”

  闻言,魏紫苏不以为然的说道:“娘娘,秦雪书肚子里的那块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自古以来,女人生产都需怀胎十月,这么长的时间,能出现的变故可就太多了。”

  这也是魏紫苏会投靠太子妃并且为她费心筹谋的原因。比起虚无缥缈的孩子,太子妃才是东宫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可以一言定人之生死。

  “起来吧,你的忠心……本宫都看在眼里了。”

  陈蓉已经被魏紫苏说动了。

  魏紫苏缓缓吐了口气。

  她暗中挪动了下已经跪肿了的膝盖,极缓慢地站了起来。

  陈蓉从来都不是会体恤下人的主子,可是如今却将魏紫苏的不适看在了眼里,她吩咐宫女:“去搬一张锦杌来。”

  能被陈蓉这般体恤的人,从前也唯有一个陈嬷嬷。

  魏紫苏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奴婢多谢太子妃娘娘体恤。只是奴婢身份卑贱,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陈蓉不耐烦地打断魏紫苏的话。

  魏紫苏不敢再拒绝,谢恩之后,战战兢兢地坐了半边身子。

  陈蓉朝着宫人吩咐道:“去秋霜殿把吴侧妃请过来。”

  其中一个宫女领命退下。

  陈蓉瞥了魏紫苏一眼,慢吞吞地说道:“一会儿吴侧妃来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魏紫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一贯明哲保身的吴侧妃淌进这趟浑水里。

  魏紫苏的大脑急速飞转着。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能够打动吴侧妃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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