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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刁难


吴碧君深夜才从太子妃的宫中回来。

  她的婢女小桃连忙将吴碧君迎进屋子。

  “侧妃,太子妃娘娘她有没有刁难您?”

  吴碧君摇摇头。

  若说刁难,太子妃还真没有。只是她让自己做的事,一个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侧妃,太子妃娘娘怎么会突然召见您?”小桃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吴碧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帮我想办法跟皇后娘娘跟前的宫女递个口信。”

  吴碧君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

  小桃愣了愣,一脸为难地说道:“侧妃,您是说跟着皇后娘娘进宫的那几位姐姐吗?”

  吴碧君点了点头:“不拘是鸳鸯还是琥珀,总之要把消息递进去。”

  小桃觉得自家侧妃糊涂了,她气弱地说道:“可我们根本就和乾元殿的人搭不上话呀。”

  吴碧君抚了抚额头,怎么就忘了眼前的小桃是个不经事的。她说道:“算了,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既然太子妃决定了要用自己,哪怕是为了笼络自己,也会撤去对秋霜殿的监视。

  至于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的太子,根本就不会关注自己的行踪。

  这么看,她完全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东宫离开。

  “小桃,明日我会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感染了风寒。”

  吴碧君想,这件事她还是亲自来办才能安心。

  ……

  谢晏和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习惯性地摸了一下枕畔,出乎意料的是,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谢晏和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对着纱帐外问道:“几时了?”

  曲玲珑挑起纱帘,笑吟吟地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已经辰时了。陛下见您睡得沉,便没有让奴婢们打扰您。”

  昨夜魏昭信守承诺,并没有碰她,谢晏和得以睡了个好觉,只是刚醒来时骨头还有些松散。  

  “陛下去哪儿了?”谢晏和以手支颐,望着桌上摆着的早膳皱了皱眉。

  “启禀皇后娘娘,张相有要事启奏,陛下去了养心殿,让您一个人先用膳。”冯英在一旁说道。

  谢晏和懒懒地“哦”了一声,手里的牙箸戳着盘子里的冰玉千层糕,一看便是胃口不佳的模样。

  冯英见状,朝着宫女吩咐了几句,让人赶紧把席面撤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想要用点什么?奴才这就吩咐御膳房去做。”

  谢晏和想吃祥云楼的羊肉馎饦和冰玉千层糕,若是她还在侯府,只要差下人去买就是了。可如今在宫里面,万事都不方便。

  谢晏和有些提不起劲来。

  “给本宫盛一碗素粥,其余的都撤下去吧。”

  冯英可不敢当真给皇后娘娘一碗素粥喝,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他少不得要受罚。

  “娘娘,辽东那边新进贡一批辽参,奴才让御厨给您添到粥里头,再给您下一碗鳝丝面,您看如何?”

  冯英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晏和无意为难服侍的人,免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等到谢晏和用完早膳,鸳鸯见她兴致不高,提议到御花园里走走。

  谢晏和不置可否。她无意间扫过丫鬟们暗含期待的眼神,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负责看管着御花园的女官早就收到了通知,见当今皇后驾到,十分殷勤地上前行礼。

  “平身吧。”谢晏和抬了抬手。

  那女官连忙露出一抹恭谦的笑容,细声说道:“皇后娘娘,御花园里养着几只孔雀,您要不要去看看?”

  谢晏和拒绝了女官的好意:“本宫只是随便转转,不必兴师动众的。”

  女官会意。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想这么多人跟着。

  女官虽然心中懊恼失去了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的机会,但也不敢继续留下,若是惹怒皇后就得不偿失了。

  女官识相地告退。

  谢晏和指着假山旁的一丛玉簪说道:“这玉簪花开的漂亮,将乾元殿外边也栽上几丛,看着心情都好了。”

  冯英连忙应是,跟着说道:“皇后娘娘,您要不要再栽上几丛宝珠茉莉和茶梅,光是玉簪花,显得有些单调了。”

  谢晏和愣了愣,这才眯眼笑道:“想不到冯公公还是个风雅之人,就依你所言。”

  “奴才哪里担得上‘风雅’两个字,这都是娘娘您给奴才面子。”冯英连忙谦辞道。

  谢晏和微微一笑,目光瞥过假山的另一边,眯眼打量着:“那是不是东宫的吴侧妃?倒是巧。”

  冯英闻言,顺着谢晏和的方向看了一眼,奉承道:“娘娘好眼力。只是这吴侧妃一向深居简出,连她自己的秋霜殿都没有迈出过几次,今日倒是突然兴起来逛园子。”

  虽然冯英知道,吴侧妃根本就没有算计皇后娘娘的能耐,但仍是给谢晏和提了一个醒。

  谢晏和颔了颔首,侧首对着鸳鸯吩咐道:“去请吴侧妃过来。”

  冯英是好意不假,可吴侧妃更是个聪明人,突然出现在园子里,只可能是来碰运气的。那她等的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一会儿,鸳鸯便将吴侧妃领到了跟前。

  吴侧妃连忙跪下行礼:“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吴侧妃平身吧。”

  内侍搬来一张椅子,谢晏和坐了,四个宫女分别站在她两侧,打扇的打扇,遮阳的遮阳,一看便是千挑百选出来的伶俐人儿。

  吴碧君站起身,一副低眉敛目的做派,哪里像是东宫侧妃,宛如奴婢一般低声下气。

  可见她在东宫的日子有多不好过了!

  谢晏和闲闲地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身边怎么一个跟着的人也没有?可是服侍你的奴才太过淘气?”

  “回禀皇后娘娘,是妾自己不耐烦奴才跟着。”

  虽然自己宫中多是捧高踩低之辈,吴碧君仍是给她殿里的奴才开脱了一句。

  真论起来,吴碧君可没有让当今皇后给自己做主的底气。

  侧妃听起来高贵,可也只比皇家的奴才高一等罢了。

  若是自己真的在皇后娘娘面前告状,先不说太子妃会不会收拾自己,但一个轻狂的名声自己决计逃不了。 

  谢晏和微微皱了皱黛眉,犹如湖面浅浅地漾起了一圈涟漪。

  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太明显的情绪。

  自来上意就是最难猜测的。这让宫人们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谢晏和的语气带了几分训诫:“你是有品级的侧妃,这性子可不能太软和了。”

  底下人的这些弯弯绕绕,自然逃不过谢晏和的眼睛。

  吴碧君在太子跟前不得宠,太子妃又是一个不容人的,还不知道私底下受了多少委屈。

  但当事人自己都不计较,谢晏和也懒得去强出头。

  “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吴碧君福身一礼,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谢晏和见状,暗嗤了一声。

  这倒是一条自保之道。

  “皇后娘娘,妾过来的路上,见水榭那边的一株山茶花开的甚好,皇后娘娘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谢晏和挑了挑眉。

  吴碧君这话有些失了分寸。

  但她还是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鸳鸯跟来服侍,剩下的人在这里等着。”谢晏和站起身,连同冯英一块留了下来。

  冯英虽然担忧,却不敢反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扶着鸳鸯的手走了。

  吴碧君一路沉默着,一直走到了水榭边,她突然间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碧君有要事禀报。”吴碧君此时没有称“妾”,便是将自己和东宫暗暗划开了一道界限。

  谢晏和既然跟了吴碧君出来,便猜到了吴碧君有话要说。

  她此刻半点都不惊讶,绝美的容颜上,更是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

  她曼声道:“说吧。”

  “是,皇后娘娘。”

  吴碧君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东宫的一个女官怀了身孕。太子妃不知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知道妾会调香,便让妾调制一味能够致人落胎的香方。”

  “太子妃有没有说这味奇香该如何送出去?”谢晏和的一双桃花眼闪了闪。

  陈蓉会打那个女官的主意,谢晏和并不奇怪。

  毕竟陈蓉一向十分善妒,又蠢笨如猪,根本分不清她和太子目前的处境。

  谢晏和奇怪的是,陈蓉怎么忽然变聪明了?还知道借刀杀人?!

  “妾无能,暂时没有打听出来。”

  吴碧君想到昨日里一直跟在太子妃身后服侍的宫女,并没有忽视这个十分不起眼的细节,

  她蛾眉微皱,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太子妃最近新提拔上来一个宫女,好像是叫魏紫苏,据说在太子妃面前十分得脸。妾怀疑,这个宫女就是太子妃的军师。”

  “这个宫女既然能让太子妃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日后你该小心了。”

  吴碧君是谢晏和一手策划方才送进东宫的。

  在太子妃落胎的疑案上,谢晏和又对她有救命之恩,这样一个钉子扎在东宫里,谢晏和还不舍得就这么废了。

  “皇后娘娘,还请您救碧君一命。”

  吴碧君眼眶有些酸涩,她强忍着泪意,给谢晏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自从被抬进东宫之后,吴碧君的日子便如履薄冰,数次都站在了悬崖边上。如若不是面前的这位皇后娘娘拉了自己一把,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

  恩情也好,利益也罢,吴碧君深知,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牢牢地绑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生死皆在她一念。

  “你不帮陈蓉,会被她杀人灭口;你帮了她,依然逃不了这个结局。”

  谢晏和从枝头上掐下来一支茶花,雪白的千叶白茶在她莹白的玉指间绽放,分不清是花瓣更白一些,还是她如雪的肌肤更白些。

  望着谢晏和一脸风轻云淡的神情,吴碧君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颤声道:“皇后娘娘若是觉得为难,碧君……碧君大不了不要这条命。”

  吴碧君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害怕的,她没有忍住,一滴泪落在裙摆上,洇出一片浅浅的香妃色。

  谢晏和一双如画般的黛眉挑了挑,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宫何时说过不帮你了?”

  吴碧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明明只有一瞬,她却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跨度。

  吴碧君抖着唇,心头生出一股劫后余生般的欢喜。

  即使她城府深沉,性命攸关之下,却无法做到跟平时一样沉稳。

  吴碧君近乎语无伦次地说道:“碧君多谢皇后娘娘。日后……日后,碧君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

  “打住。”

  谢晏和唇角微翘,将千叶白茶的花瓣一点点揉碎了,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宫要你赴汤蹈火做什么?”

  “碧君知道,有无数人愿意为皇后娘娘您效犬马之劳。”

  吴碧君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神色郑重:“但碧君不是不知恩的人。碧君今生若是回报不了您的大恩,来世愿意结草衔环……”

  “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自然清楚。”

  谢晏和不耐烦听吴碧君这些表忠心的话,直接开口打断。

  这些陈词滥调,对于谢晏和来说,早就没有新意了。

  “既然太子妃有命,你不妨将计就计。”

  谢晏和说道。

  她一双娇柔、潋滟的明眸浮上了丝丝杀气,甜糯的嗓音更是有着金石相撞般的凛冽。

  “秦雪书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都不能留。”

  如果秦雪书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太子的位置会愈加稳固。

  即便她生出来的是个女孩,也代表太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既然这样,东宫早晚都会有皇孙出世。

  对于那些效忠太子的朝臣来说,无疑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绝不是谢晏和想要看到的结果!

  吴碧君神情一凛。

  眼前的女子仙姿佚貌,像是九重天上金莲池里一颗晶莹剔透的仙露,又像是天边挂着的一轮遥不可及的冷月,周身萦绕着一股不染纤尘的气韵,令人自惭形秽。

  可是她的心肠却这样冷硬,竟是狠辣到了连一个未落地的胎儿都不放过的程度。

  不,也不能这么说。皇后娘娘只是冷眼旁观、顺水推舟罢了。而自己,才是至关重要的那一环。

  吴碧君一时间说不清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但她深知,从进宫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了退路。

  因此,吴碧君恭敬地说道:“碧君遵命。”

  人呀,只有自己有本事,别人才会在关键时候搭把手。

  谢晏和勾起唇:“鸳鸯,拿一件本宫的信物给吴侧妃。”

  即便陈蓉事后想要杀人灭口,看到吴碧君手中的信物,就应该猜到自己这个皇后已经知情。

  吴碧君手里面握着陈蓉的把柄,陈蓉就是想嫁祸都不能,只有把这个闷亏吃下了。

  “碧君多谢皇后娘娘。”吴碧君从鸳鸯手里接过能够保她一命的令牌,一脸感激的谢恩。

  “这枚令牌,不到万不得已,你先不要拿出来。”

  谢晏和只是先让吴碧君安心罢了,至于对策,她还要仔细想一想。

  ……

  谢晏和回到寝殿之后,一眼看到了罗汉床上侧卧着的身影。她上前几步,抽掉魏昭手里的书本,柔声问道:“陛下有没有用过早膳?”

  “朕已经吃过了。”魏昭长臂一探,将谢晏和扯到自己身上。

  谢晏和一个没站稳,直接趴在了魏昭的胸口。

  大殿里的宫人很有眼色地消失了个干净。

  谢晏和支起身体,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威胁地瞪了魏昭一眼。

  奈何她的眼波太过娇柔,不仅没有丝毫的威慑性,反而娇艳欲滴,魏昭墨眸微黯,连呼吸声都加重了。

  男人顺从心意,想也不想地堵住了那两片香软无比的红唇……

  两个人一个躲、一个追,直到另一个人避无可避,被按在身下好一顿轻薄。

  谢晏和一头青丝早就散了,发间插着的珠钗滑落的到处都是。

  魏昭索性全都扫在了地上面,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之后,顿时让谢晏和无比心疼。

  那些金钗还好,几支羊脂玉钗断成了几截,自然不能再戴了。

  谢晏和心头恼火,纤纤玉指攥成粉拳,重重砸在魏昭的胸口,怒声嗔道:“陛下您还是一国之君呢!和个白日宣yin的登徒子没什么两样!”

  被谢晏和指着鼻子骂了,魏昭不见丝毫怒气。

  他望着身下的小姑娘略显凌乱的衣裙……

  她身上的纱衣垂落在地,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双墨眸顿时生出了烈焰。

  谢晏和察觉到魏昭身体上的变化,饱受惊吓地瞠大了一双桃花眼。这……这也太离谱了!

  圆溜溜的明眸,黑琉璃一般的眼珠,又纯又欲,勾得魏昭魂儿都飞了。

  他抬起脚,将罗汉榻上的炕桌一脚踹在了地上。

  暗红色的牡丹团花氍毹上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谢晏和失声尖叫:“陛下,您疯了吗?”

  她所有的尾音都消失在了魏昭的薄唇里……

  ……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谢晏和躲在床帐里,粉红的娇颜上,一双桃花眼肿成了桃子。

  无论男人如何做低伏小地诱哄,她始终将自己埋在枕头里,浑身上下更是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个蚕茧。

  魏昭听着小姑娘沙哑、无力的啜泣声,暗暗搓了搓手指,仿佛指腹上还残存着那般娇嫩至极的触感,轻轻一碰,就会在自己的指尖融化了。

  “朕跟你赔罪,不该胡来。乖眠眠,你饶了我这一回。”最后一句,魏昭是贴在谢晏和的耳畔说的。

  男人的呼吸就喷拂在她的耳廓里,湿热的舌~尖仿佛从她柔嫩的耳垂上划过,谢晏和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她气魏昭不尊重,青天白日地强压着她胡来,又气自己柔弱,像那待宰的小羊羔。

  魏昭瞬间看穿了她的心事,低沉、喑哑的嗓音仿佛含着无尽的宠溺与缱绻。

  “眠眠,不是朕不尊重你,是你太可人疼了。朕素的久了,如何忍得住。只要你眼睛看过来,你软软的和朕说着话,朕就只想把你……”

  “够了够了!你给我出去!”

  谢晏和听着魏昭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这副掩耳盗铃的娇态看的魏昭想笑,但他不敢再把人惹恼了,只能低声下气地赔罪:“好了,我不说了。”

  谢晏和听着男人一会儿“我”、一会儿“朕”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多年的教养使然,她真想对着魏昭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个年纪都可以给自己当爹的人,膝下的儿女比自己都大,也好意思学那偎红倚翠的纨绔,油嘴滑舌,轻浮、孟浪,当真是荒唐!

  魏昭见床榻上躺着的娇人儿还是不愿意搭理自己,柔声哄劝道:“你早膳就没有吃多少,午膳又没用,现在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谢晏和还是不吱声,魏昭无论在她耳边说什么,都当成了蚊子“嗡嗡”。

  魏昭知道自己是把人得罪狠了,只好继续引着她说话。

  “你不是好奇谢将明的行踪吗?”

  这个臭男人果然知道如何掐住她的软肋。谢晏和暗暗竖起了耳朵,等着魏昭的答案。

  魏昭祭出杀手锏之后,却没了下文。

  谢晏和清楚的很,魏昭这是在给自己挖坑!

  她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然而,对哥哥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

  她将自己用力埋在明黄色的软枕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哥哥究竟在哪儿?”

  魏昭唇畔的笑意一闪而逝。

  然而,心神松懈之后,心头反而涌上一股深深的失落。

  她将谢将明这个兄长看得这般重,那自己呢?在她心中,是不是连个角落都没有。

  “你说是不说?”

  谢晏和久久没有听到魏昭的声音,她用力捶了一下枕头,忍着不去看身后的男人,一脸恼恨地说道。

  “先起来用膳,等你填饱了肚子朕再告诉你。”

  谢晏和身上像是被马车碾过似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至于用膳,她虽然一连饿了两顿,却毫无胃口。更何况……她现在的舌根还在发着疼!

  虽然如此,谢晏和却也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魏昭。她娇滴滴地嘟哝着:“我想吃祥云楼的冰玉千层糕,帽子胡同李二嫂家的咸豆花,状元楼的荷叶蒸鸡,临水居的鲍汁扣花胶,燕子楼的鸡汤鱼线、双煎藕夹,还有侯府里的西湖醋鱼。”

  谢晏和说的这些地方,恰好遍布了整个京城,没有任何两处食肆是在一条线上,摆明了就是要刁难魏昭。

  男人却耐心十足,丝毫不意外的语气:“乖乖等上半个时辰,朕这就派人去取。”

  魏昭暗想,没想到自己还有做昏君的潜质。

  这眼看着宫门就要落钥了,小姑娘想吃,不论真与假,为了保证这些熟菜送到宫里还是热的,只能让金吾卫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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