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老族长还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不，也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对一千万年前的先祖们，抱以强烈的自信心。
此地是龙族祭坛，千万年前，龙族合全族之力，在此设下祭坛，只为日复一日抽离亡灵们的气运，归龙族所用。
为了震压亡灵们，十数位强大的先祖，献祭了自己，奉给月神和日神，给亡灵们降下冰火之刑。
先祖们献祭了自己后成为亡灵，附在祭坛内的柱子上。
若龙族有难，可以躲避在这里，唤醒龙灵寻求龙灵们的庇佑。
有强大的龙灵们守护在这里，老族长根本不怕什么。
只是让老族长不明白的是，祭坛里哪儿来的这么多黑色不详气息。
不同角落里的黑色不详气息，一股脑涌向他手里祭坛五行阵中央的龙蛋里。
蛋壳上的金色光泽被不详的黑色气息包裹，随着黑色气息的大量涌入，能看出点金色的蛋，现在像是褪了颜色的蛋一样，一点金色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龙蛋变成了灰白色，灰色，深灰色，再到极致的黑。
每变一个颜色，老族长心里的奇怪就多了一分，到最后好奇多过于不安。
他走进五行阵法中央，以自已为阵眼，再强行向龙蛋里注入一道自己全盛时期的力量。
老族长对自己的力量很有把握，这下子长生意志再强，也会被他打散意识。至于长生还在诸神们的祭品之列，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的力量注入龙蛋里后，龙蛋没了动静，这也就意味着长生的意识被他彻彻底底地抹除掉。
老族长撤掉五行阵，捧起地上的龙蛋。
龙蛋刚出生时，两只手就能捧起来，随着日子增长，龙蛋会越来越大，大到一间丈来宽的屋子装不下。
龙渊的次子次女的龙蛋，已经需要变为人形的老族长，用掉小小半成的力气才能捧得起。
不像手中的龙蛋，轻飘飘的跟刚出生一样，没什么份量。
长生的意识被抹除，老族长可以放心地契约蓝火灵了，他非常开心。
苏醒过来的龙灵们，瞬间就被一股恐惧的力量笼罩了全身。这道恐怖的力量，没有龙族的气息，但莫名地让他们感到胆寒。
龙灵们僵硬着身子，假装自己还未苏醒，在整个祭坛之内搜寻恐怖力量的来源，寻来寻去就找到了老族长手中的龙蛋身上。
可笑的是老族长完全不知道自己捧着的龙蛋，会给自己造成危险，一脸得意地唤着蓝灵，“你的主人被我抹去了意识，现在你只能认我为主。”
“糊涂东西。”
龙灵们震怒，一个咆哮过去，直接吹飞了老族长，龙蛋停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老族长懵了一会儿，翻过身坐起来，就见龙灵们将黑色的龙蛋团团围住，个个张牙舞爪，就差没说蓝灵是他们的了。
这怎么行。
虽说是老祖宗们，但是成为亡灵了，就别太在意活人的东西了吧。
老族长冲了过来，一把捞走龙蛋，捂在怀里，谁也不给，“活者的世界，老祖们不要插手。”
龙灵们大怒，扬起高高的头颅，“你是说，活者的世界，亡灵不能打扰？”
这个是当然。
老族长绕过第二根龙柱，龙灵们在后面尾随，他不得说些奉承的话，“老祖们的话差了，活者的世界，没有几位老祖庇佑，现在早无我们龙族的立身之地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变故突生，老族长再次飞了起来。
龙灵们齐齐退避三舍，警惕地望着将老族长给弹飞的龙蛋。
龙灵们在角落里，冲着龙蛋咆哮，“我们是同族，你毁了祭坛，释放亡灵，等于毁了龙族。你是龙，难道你想毁了你自己吗？”
长生的声音从龙蛋里传出。注意是声音，不是意念传递，任何在场的活者，都能听到。
“那老东西不是说了，亡者不得干预活者的世界。我已经被你们亲手杀死了，不属于活者的世界，龙族是否存在，跟我一个亡灵有什么关系。”
说着，就释放出一道黑色意念，毁了祭坛最左边的龙柱。
龙灵们以退为进，他们知道长生是被献祭的龙族幼崽，出生肯定不超过十天。在被献祭后，又以奇怪的方式存活了下来。
也许存活的唯一途径，是对龙族的恨意。
一个才出生不到十天的龙崽，被父母做主献祭掉，产生了自己的意识，拼了命的想要活着，就是为了报复龙族的所作所为。
龙灵们暗中交流过后，劝着长生，“我们知道你怨恨龙族。可是没有办法，牺牲你一个，可以拯救龙族数千族人。如果再来一次，我们还是这样的选择。即使是我们自己，为了龙族的未来，我们也无怨无悔。”
长生质问，“我的命算什么？献祭给诸神的礼物？”
他又毁去七/八根百来尺宽的柱子，祭坛没了柱子的支撑，开始向下陷落。
龙灵们苦口婆心，“龙族是世间最强的族群，你生为龙族，天生就是强者的象征。可是强者也会衰落。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时间到了，陨落天边，成为这殿中的石柱。”
“龙族选择你成为龙族的祭品，实属无奈。若不是龙族遭到了邪恶之族的诅咒，你也不用为龙族做出牺牲。”
“要怪就怪沼泽里的那些亡灵们，他们没事诅咒龙族，龙族也不需要靠一个幼崽的气运延续龙族的未来。”
长生将殿中的柱中毁的差不多后，瞄向了祭坛最左边的那根石柱，龙灵们集体围了过去，堵住长生的去路。
“龙族因为不得已献祭了你的气运，可是龙族并未亏待过你。你的名字已被刻成祠堂里的牌位上，尊享族内供奉。若是还不能消解你心中的怨气，你尽管提出来，我们会传达给族长知晓，让他去做。”
说来说去，就是不提他的命。
长生等这一天太久了，三十余年前，他的性命丢在这里，临死前，那股不甘的意识保留了下来，生活在祭坛的阴暗角落里。
在阴暗的角落里，他又认识了其它的被献祭者们。
大多都是一腔怨气，只有少数的还保留有自己的神智。
通过交流，他得知了龙族强大的秘密。
原来每过百年，龙族就会出一个稍微有天资气运的孩子。
在这个孩子还没有自己意识的时候，被其父母给送到禁地里献祭给诸神们，用来延续龙族将尽的寿命和气数。
只是祭献他们的族长和大祭司们，并不知道，他们在被献祭后，会出生强烈的怨恨意识，终日守候在祭坛的阴影里，只待有一日，将龙族杀光杀尽。
长生是运气最好的一个。
他明明是死了，身体却还活着，活着回到这里，并契约了连老族长都眼馋的蓝火灵。
他身体的那股意识，生存的意念很强烈，长生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很难。
老族长创造了机会给他。
长生看见了老族长跟杀当年的他一样，毁灭掉那股意识。机会来临，他毫不犹豫重归自己的身体。
奇怪的是，身体里的意识，与他并不排斥。他俩好像本来是同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一分为二。
那道意识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蓝火灵倒是有所觉，不过被老族长的操作给打断了，不再关注这里。
在老族长又一次全力一击中，那道意识强烈生存的意念到达了顶点，他在旁边稍微引导了一下，就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身体夺回来了，复仇之路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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