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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门后山


许君尧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里,摘下眼睛上的黑布,打开火折子,将那块布烧成灰烬。

        看着媚儿交给他的信,说是上面有记号,可是怎么看都只是一封普通的信,找不出记号。

        静下心来,媚儿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来找他。刚到,还没叩门,人就出来了。

        “不用等明日了,你想去哪里?我现在陪你去”媚儿真真是把他放在了重要的不能再重要的位置。

        “那好,现在走吧”他不再蒙眼伪装,牵着媚儿就走。

        媚儿没有看路,只是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上扬,连身畔的风都溢出了花香。

        拐来拐去,许君尧带她走的都是些无人的小路。步子停了下来,媚儿回过神,讶然“这儿!”

        媚儿主动松开了他的手。

        “这地方只有掌门和南逾师兄可以进去,这里面死过人的,凶险得很。”也不管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这地方是万万进不得的。

        石碑上刻的字他是没有看见吗?走到他面前,劝着“你听我说,自立碑开始,门中弟子有好奇的,偷偷来过,重伤而回,真的会逐出师门的。”

        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会不会被逐出师门,于他而言,的确不相干。

        可是这地方真的是进不得,媚儿接着劝道:“这些年有些武林前辈擅闯,有横尸出来的,有断臂、断腿、眼瞎、口哑出来的。”

        媚儿看出他的意思的非去不可,心里也退了一步“你要是想进去,我们去找师兄。就你自己,真的凶险”许君尧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会儿,自己走了进去。

        媚儿站在原地,看着石碑,再看看他,最终心一横,踏出步子,跟着走了进去。

        手心有了暖意,许君尧朝身侧看去,媚儿嫣然一笑“劝不了你,就跟随你了。”

        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不怕死?”

        前途凶险,他盼她陪在身边,她现在坚定不移的跟来,自己心中平添了担忧。心中生出几分让她回去的念头。

        他们手牵着手,慢慢地往前走。

        媚儿说着“怕你死”

        “不怕逐出师门?”后山自己就可以来,看到石碑上的字,就动了让她彻底脱离天门的心思。

        “他逐他的,我赖着不走就是了。再说了,我想要住在清幽殿,陪师父、师兄。是不是天门弟子又有什么要紧呢。我要的不是天门,是师父。”对策已经想好了,媚儿整个人傲娇的很。

        傲娇不过须臾,四周的树林里密密麻麻射出无数支箭矢,两人飞身躲闪,尤有不及。一支箭擦着许君尧的胳膊过去,伤口不深,但是伤口周围慢慢泛黑。明显是中毒了。

        许君尧看着自己的伤,嗤笑“不能一击即中,也会毒发身亡。这招儿歹毒。”

        走过箭阵,媚儿毫发无损。多亏,这些年学得都是些逃命的本事。

        媚儿见他没有重伤,心里发虚,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自己家地界,为了防止歹人擅入。对付歹人这个招数,挺可以的。”

        好多年之前,有一段时间,卫南逾整日里都在做箭矢,媚儿在一旁一边学着做,一边帮忙做。原以为师兄是在打发时间,直到有一天:

        他把那些箭矢放到竹篓里,拿着走出去,媚儿不解问道:“师兄,你拿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哪儿?”

        南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最近有外人频繁地闯后山,掌门命我布些机关阵法。”

        媚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些个箭矢“要不,涂上点儿毒吧。不能一击即中,也会让人毒发身亡。胆敢来咱们天门惹事,就让他有来无回。”

        南逾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一套套的,又在看话本。”

        媚儿有些吃痛,南逾师兄最不喜自己看话本,媚儿连忙甩锅“知之给我的”

        被人强按上罪名,知之哪里肯依“说清楚点儿,分明是你自己抢的。”

        办正事要紧,回来再“处置”这俩“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南逾刚要走,媚儿拉住了他的袖子,支支吾吾地“那个······还是顺便在后山备上解药,生死由命。”害人性命,终究是不好的。

        南逾一笑,没说应不应。

        师兄一离开,媚儿摆起了谱子“听见没有,以后别竟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知之不说废话,直接捉住媚儿的胳膊,揪起她的耳朵“学会倒打一耙了,师兄说的明明是你。”

        忽地,许君尧喷出一口黑血,自己擦拭着嘴角,轻笑“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所以说,刚才射出来的箭矢里,很有可能就有自己做的,在箭上涂毒,不管南逾师兄事先有没有这个想法,毕竟自己当时提了一句。现下这般样子,不知道自己心里头是悔多一些,气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此时,媚儿的目的很明确“我不会让你死的。”

        媚儿扶着他倚着树,坐下。她知道这个毒有解“解药,有解药。你等我一会儿。”

        有一天媚儿在院子里给蔬菜瓜果浇水,南逾师兄拿着一株药草给她看“这是凝珠草,我在后山种了些。可解箭上的毒。”

        蔬菜瓜果太多,怕是得耗费一个晌午了,媚儿不看药草,只想快些干完活“我不去后山。”

        南逾板正她的小脑袋,严肃的道“认清楚了,日子还长,万一哪天,你走进去了呢!”

        师兄当时说没说他把药草种哪里了呀!媚儿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起来。

        空旋、飞身躲过了箭阵,翻遍前路和归途,原来凝珠草在入口处,那块石碑的附近。媚儿没空去想师兄的用意。

        回来后,找了两块石头,将草药搁置在其中一块石头上面,拿另一块石头来捣碎,急得直流泪。好不容易把药捣碎了,就立马给他敷上,待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人还是昏迷。

        媚儿累得靠在他旁边休息,看着他,脑子里悔恨着当初的微末小事。

        南逾博闻强识,书房里什么书都有,媚儿因着南逾师兄,曾经也对机关术有兴趣,成天待在书房里研究,可是伏在案头,绞尽脑汁之后,还是半点都看不明白。

        南逾不忍心见到媚儿终日愁眉不展,想要帮她“对机关术感兴趣,我教你。”

        媚儿啪的一声把书合上,站起身来“晦涩难懂,不学了。”

        “我去练字”她拿出笔墨纸砚在南逾师兄身旁的小书桌上挥毫泼墨起来。

        昨日已矣,现在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在这儿没用的抓耳挠腮“南逾师兄在这里,还设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啊!”

        眼前的危机解除了,媚儿心生抱怨起来,抱怨着王知之的不靠谱“还没发现我不见了嘛!不用脑子想,也该知道我来后山了吧!”

        “趁你昏迷,把你扛出去”前路难测,但是回头路缺却是清楚明白的。

        有了想法,便行动起来,可是······“扛不动,在这儿吧!”

        轻轻地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肩上,伸出臂膀揽着他,让他睡得舒服些,颔首看他,怎么看怎么好看,情不自禁,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不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许君尧醒过来的时候,媚儿已经睡得很沉了。待在她的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安逸。伸手替她整理额前碎发,竟也没醒,想来是累极了。

        从怀里拿出一块玉,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这个动作惊扰到了媚儿,悠悠转醒,伸了下懒腰,惺惺松松的看见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件东西。

        有些莫名其妙“玉牌?”

        “保平安的”许君尧说完,打量着她的神色,她面上无波无澜,想来是在天门奇珍异宝见多了,看不上这个。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坤另贫壁,没什么好东西,你若是不喜欢······”

        其实方才是刚睡醒,脑子还很楞。现在见他做势要拿回东西,媚儿急忙朝后面躲,赶紧把玉牌放到衣襟里面,生怕被他抢回去“你送的东西得贴身带着。”

        玉牌紧贴胸口,媚儿隔着衣物拍了拍。望进他的眼里,四目相对时,媚儿轻声说了句“暖心”。

        黄昏,天要黑了。接下来一路坦途,只是路的两边有很多坟冢。给这个地方增添了很多阴森。

        这条路的尽头,应该是个山洞,洞口封了一扇铁门。许君尧能预感得到这扇门的里面就是自己找寻了这么多年的答案。心中期待、惶恐。心情复杂的看着媚儿。

        媚儿的注意力全然在这扇铁门上,觉得它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想靠近,仔细看看。

        许君尧猛地掰过她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着“若这里还没有,一会儿出来之后,你随我回坤另。”

        媚儿起初是惊到了,而后是满心的欢喜“好”

        许君尧把手放上去,周围瞬间蔓延过来几根铁链,迅速缠上他的手臂。越来越紧。

        千钧一发之际,媚儿想起来了,铁门上的图案,在南逾师兄房间见过,那幅画上有一处留白,媚儿循着记忆将手按在留白的那处地方。链子退下去,门开了。赌对了。

        “走吧”许君尧的胳膊又青又紫,媚儿搀着他,往里走。

        知之端着饭菜来找媚儿,站在门外敲着门“吃饭了”

        没人应,知之以为她还不好意思见人,打趣着“你羞愧归羞愧,不能不吃饭啊!快一天了,暂时停一下,吃完饭再继续。”

        依旧没有人应,嘟囔着“睡着了?”知之往回走,越想越不对劲,跑回去,直接破门而入,果然没有人在。立马去找许君尧,也是不见人影。这下坏事了。

        接着直奔南逾而去,神色紧张万分“师兄,媚儿不见了,许君尧也不见了。”

        南逾心中焦灼,言语冷静“先去后山看看”

        “对对对,只要人不在后山,去哪里都好说”王知之祈祷着,那丫头千万别失了分寸,真的带人闯后山才好。

        两人运着轻功,赶去后山,到了之后,南逾将知之拦在外面“你在这儿等我”。知之稳定了心神,刚才着急,自己差点犯了大忌。

        这边,两个人走进山洞。入目处是锁链、长鞭、铁钩······这里是刑房?那地上暗红的,是血迹?这里真的是天门的地方?霎时间,媚儿六神无主。

        石壁隔断出好几间屋子,外面用铁柱栏着。好几间屋子都空了,里面残存着很多染血的布料和几段人骨。媚儿跟在许君尧后面,回想起了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坟冢。腿有些软,步子虚了。

        媚儿不知道这是第几间屋子,到这儿的时候,前面的人直接冲了过去,唤着“爹娘”。

        媚儿重复着他的话“爹、娘”。

        他找的人真的在天门,掌门真的捉了他的爹娘,两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血迹斑斑、身上还有数不尽的疤痕。想必是尝尽了这儿的刑具。

        媚儿嗓子这儿堵着一口气,失语了。这对夫妻,她居然见过,认得!

        被关着的人,知道有个年轻人来了,但是没有靠过去。直到那个年轻人流着泪说着“我是君尧”。

        妇人听见这个名字,走了过去,双手穿过铁栏,颤颤巍巍的捧着他的脸“君尧”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激动地流着泪“是君尧,我的孩子”。

        许掌门冲上前来,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看,想把缺失的东西都给补偿回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六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家三口,隔了十几年才重新聚到一起。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好,孩儿一切都好。”

        “我这就救你们出来”许君尧疯了一样,拿着剑砍着门锁和铁栏,可是,玄铁岂是寻常兵刃砍的断的呢!

        许掌门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做着这徒劳无功的事情,只怕,他一时情急再伤了他自己,急忙阻止“别砍了,砍不断的。”

        许君尧此时想起另外一个人“周伯伯呢?”

        当时失踪的是三个人,这儿少了一个。许掌门痛心疾首“前些年,被郁风杀了。”

        想到那个可怕的人,许夫人心慌“孩子,快走。一会郁风那个老贼就来了。快走。”

        十多年不见,纵使现在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丝毫的危险“我知道我孩子好好的,就好了。”

        许掌门也催促着“快走,你打不赢郁风的。别白白把命搭在这儿。”

        十几年厮杀,许君尧太清楚做什么才是有用、才重要。没再继续发疯地乱砍。擦干脸上的泪和汗“孩儿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起身,拉上媚儿“跟我走”。

        媚儿像是失了魂魄般,任由他拽着。手上吃力,许君尧停下步子,提醒她“天门禁地,非郁风、卫南逾不得入。”

        媚儿这个时候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的吐字“我知道”。

        许君尧心里清楚,她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只想带她快些离开天门“走”。

        只差几步路,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山洞。媚儿突然挣脱出他的手心,把剑拔了出来,指着他,声音发颤“站住”。

        许君尧转过身来,看着那把剑,泛着寒光,连同着握剑的人,也没了往日的亲近可爱“你想做什么?”

        媚儿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拔剑不受控制,脑子里想什么也不受控制。只知道不能放他走,红着眼睛回答他“我不知道,我不能走,你也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天门就毁了。”

        此时如梦初醒,他畅快大笑“我忘了,天门是你的家”下一刻,剑刃刺破皮肉的声音,震得媚儿心颤,许君尧自己迎了上去,让剑抵进去几分,看着她,问道“我不死,你能安心吗?”

        他还要往前走,媚儿快速把剑拔了出来,扔掉。什么都不顾地走向他“我看看你的伤”许君尧嘴角染上一丝解脱的笑,看着她过来。

        刚一靠近,心口一痛,那里被插进了一把短刀。许君尧扶着她倒到地上,轻抚她的眉眼,里面不见一丝错愕。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一刀,是应该的吧。再去看她的心口,那里正在咕咕往外冒着血。

        四目相对,这次换他看得无比的认真“从一开始便是假的,我从未想过有你的未来。”

        命运捉弄世人,与她的结局,竟是这样的。

        媚儿没有追问,没有呼救,没有挽留,在身后,安静地看着他离开。

        从洞口到后山的入口,他遇到了卫南逾,他们各自有各自要去的地方,谁也没有和对方打招呼。

        只是在后山入口处,遇到了王知之,王知之万分着急地问他“许君尧!你们真来这儿了。媚儿呢?”许君尧不答话,也不看他一眼,好在王知之知道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多做纠缠。

        许君尧从容的从他身边走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卫南逾的那一刻,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一刀刺出的是对天门的仇恨,刚才那柄断刃刺中的是她的心口,现在王知之和卫南逾来了。或许救得及时,或许,她死不了呢!

        掩住伤口,拿出媚儿交给他的信,果然顺利的离开了天门。只是那封信被守门的弟子留下了,念想便没了。

        天门山脚下,祈云一直等在那里,终于等到了少主回来,竟然是负着伤。他什么都没问,是少主自己念叨着“玉牌落在天门了”。

        那块玉牌是掌门失踪那年送给少主的生辰礼,意义不凡,祈云动身“属下去给您拿回来。”

        “不必了”此番过后,媚儿就算不死,也会恨极了他。

        没必要再去为了一块玉牌、为了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冒险。而他,从离开后山到现在,也是硬逼着自己不回头一次。

        “回坤另”硬拼,斗不过天门。救人、泄恨都得好好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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