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燃武 > 第86章 沈家亡

第86章 沈家亡


  言至此处,黄中再做挣扎又有何用。
黄中除了此事并无他事,曾斌请客出门。
义庄十八亩地已在建造石屋,石屋面积被曾斌缩小至六十平米。
石屋隔出四个房间,没有客厅,后有小院,院中建有厨房和堆积杂物处。
房门用的是双重木板贴合,里面填充木头碎屑,虽不能完全达到隔音效果,却也比现在的房门厚实,而且省钱省力。
单纯的一块厚木板又重又浪费木材,很难达到使用合页的目的。
合页的制作,曾斌直接图纸丢给铁匠,泥钉的规格得按照合页侧孔的大小进行制模,至于能不能打入石头中,或是挖孔后再打进去,就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他只负责出主意,其他一概不管,后续全由胡大同他们折腾。
胡大同头一次见到这种叫合页的东西,与木匠制造大门所用的上、中、下圆柱与凹坑作用想通,但这个叫合页的东西更能使门拉合简便。
胡大同感叹自家公子就是聪明,公子简直就是一个完全体的匠工。
曾斌突然想到了现代专利的版权问题,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合页制造非常简单,如不是很复杂的工序,申请所谓的专利也没多大制约性,古代人最是厚实慷慨,除了需要延续家族不外传的技艺外,基本的东西都会共享。
抛开这个念头,曾斌打算再去与高俅下棋磨练一下棋艺,不想又见章折气喘吁吁跑来。
他身边除了章折还有三个管事,都是章折一手提拔,其两个儿子则在岭南与之遥相呼应。
现在很多事情多由章折一人在处理,其他三名管事还没真正上手,且忠诚度还有待考证。
章折气喘吁吁,连礼都没作,火急火燎说道:“公子,快去接旨。”
曾斌纳闷皇帝的旨意还有延迟的时候啊,百日面圣述职差不多已过去十天旨意才下来,难道是中书省阻挠上谏不成?
曾斌原路返回,见三名太监已在宅门前,还有吕素等人也在等候。
“夫君来了!”吕素对宦官说道。
“听旨!”
曾斌下马立即跪在旨意面前,宦官拉开圣旨,高声说道:“敕新丰县男曾斌擢升开国子爵,朕受命于天,奉天予雨露……”
接下来这段全是废话,基本内容是说李乐是天子,降下雨露与有功臣民,曾斌你要懂得感恩,继而奋发图强,为国为民为朕分忧。
还有就是让曾斌全权处理义庄事物,除了不得无故杀人外,义庄中任何事情都可以先斩后奏。
吕素大为震惊,曾斌则没什么反应。
开国子爵加上先斩后奏,足可让人热血沸腾。
要知道子爵前面加了一个‘开国’可了不得,并非那些地方子爵可以比拟的存在。
俸禄丰厚不说,即便你身无实权,到了地方州县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主。
武国除了盛德皇帝那一代人之外,有谁加爵能在爵位前缀上加封‘开国’二字?
曾斌没什么反应就在没有实权上面,地方处说得上话未必能政令通行,吕素想得还是简单了些。
“臣接旨。”带官宦宣读完圣旨,曾斌双手接过圣旨起身交给身边的章折,对那名官宦执礼说道:“有劳公公。”
“受沐皇恩可是大事,爵爷需拟谢恩表上奏陛下是为礼制。”那宦官笑着说道。
“多谢公公提醒。”曾斌给章折使了个眼色,章折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递了上去。
宦官熟练下手,自袖中不觉一沉,暗道不少啊。
宦官收了这么多银子,想了想还是靠近曾斌身边小声说道:“爵爷,小的听闻皇后对您颇感好奇,打算诏您进宫呢,懿旨估计很快就会下来。”
曾斌一怔,皇后见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好奇,里面可能还有李乐的意思,于是问道:“公公可知其中详情?”
宦官摇头说道:“不知,奴只打探到这些,不过爵爷不必担心,皇后娘娘为人温和,应只是赏识爵爷之才,皇后娘娘还称赞过爵爷呢。”
曾斌见问不出什么,于是拱手客套说道:“有劳公公传旨,改日宴请公公。”
宦官除非有旨意传达才能出宫,所得钱银多让人送还家中,他们一生只会老死宫中,死了也见不到家人。
官宦亦是客套了一番,最后说道:“那奴先行告退。”
“公公慢走。”曾斌目送官宦离开。
吕素面有喜色,曾斌屏退所有人,好笑问道:“有什么可开心的,真是的。”
吕素说道:“夫君不开心?”
曾斌说道:“位置越高越遭人忌惮,陛下日理万机哪顾得了你夫君,还不如许潍仁。述职那日别看方落龄和叶蓁什么话都没说,不是因为他们仁慈,相反他们忌惮曾荣的同时,也在忌惮于我,恐正寻机对付我呢。”
吕素不解说道:“夫君并无势力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他们怎么会动手。”
曾斌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感觉他们在酝酿些什么,风暴来临前的宁静迟早会被打破。”
吕素说道:“妾身不能相助夫君,素素真是没用。”
曾斌安抚说道:“你把家里打理好就是替我分忧了,外面的事男人去做便行,你家夫君又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捏的。”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张赫来报阿德求见。
曾斌已经不知道拒绝阿德多少次求见了,如同往常一样正欲打发,张赫连忙说道:“阿德说有极其重要之事告知公子,请公子务必见上他一次。”
曾斌出门见阿德在原地转着圈子,问道:“什么事?”
阿德见着曾斌,立即上前边抹汗边说道:“公子,大事不好了,死了,都死了。”
曾斌蹙眉问道:“谁死了?”
阿德说道:“沈家,沈家人全死了。”
“什么?”
不过三五日,沈家怎么都死了。
曾斌一把扯过阿德,喝道:“谁下的毒手。”
阿德大骇,他从未见过曾斌如此狰狞,一直以来曾斌都是一副随和模样。
阿德连忙说道:“小……小的不知道啊,大理石已介入,正在勘查凶杀现场。”
曾斌甩开阿德,跑去马厩将贺兰牵了出来直奔长安城,张赫紧缩其后。
曾斌一再严令,张赫才将出行人数缩减至十人。
阿德没有马,央求张赫带他一同前往。
张赫见曾斌远去,烦躁让阿德带自己去马厩取马一匹,张赫赶紧追上曾斌。
每次曾斌出行都极为匆忙,张赫自己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阿德这个仆役。
吕素正欲准备吃食,恰巧撞见形色匆忙的阿德,问道:“取马作甚?”
阿德放下马绳上前施礼,他知道现在整个义庄的女主人便是眼前的美丽夫人,揖礼说道:“夫人,沈家全都死了,小人回报公子,公子已前往长安,小人得随行而去,兴许能给公子出出主意。”
吕素大惊,说道:“快去快回,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夫人。”
阿德揖礼后跨马而上出了义庄。
一路上,阿德想着要得到曾斌最终信任,应讨好吕素比较稳妥。
阿德识字相当辛苦,数月过去虽已掌握不少词汇,但离书写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还有一年多时间,如不能认字行文,曾斌一定不会留他。
他如今没好的去处,不是看不上那些他庄庄主,就是不喜官家那副颐指气使做派,何况他呆在义庄最为惬意,对义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已有很深的感情,一时半会怎舍得离开。
所以在努力学习的前提下若不成功,只能一边学习一边讨好吕素了。
阿德在义庄二十余年,对长安又极为熟悉,讨好贵人的法子还是有几个的。
曾斌到得春明门不远便改道沿着城外主路飞奔,半个时辰后来到安化门外下马,牵马进入城内,一炷香后进入昭行坊内。
昭行坊多为贫民聚集的坊市,早前还挺热闹的,但不知为何渐渐没落,没了往日的繁华。
曾斌穿越了几条街道,来到沈家外。
沈家外人头涌动,有城防军在外维持秩序。
由于长安百姓比他高上不少,他踮起脚才能看到沈家内部情况。
沈家人并非死在屋外,全都是死在房中,曾斌自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曾斌自人群外挤了进去。
一脸木板模样的城防军瞪了曾斌一眼,并没有因为曾斌挤到最前而训斥,只要曾斌不越过停止线,护城军还是很好说话的,八卦的心谁都有,护城军能理解。
曾斌停下脚步,摸了摸怀中印信,想了想还是抽回手不进去了,大理寺官员也未必愿意让他进去。
谁知道大理寺内有没有方落龄和叶蓁派系的官员,毕竟他数日前曾数度拜见沈家,虽有救济之名,但若反咬他是为假仁假义,他如何能摆脱,如能能撇清干系,为防引火烧身还是不进为妙。
曾斌不想进,但却有人请他入内。
一大理寺官员出门准备让人抬走沈家人,却不料余光见到了曾斌,细看下与那个在朝堂大展神威的开国子爵少年颇为相似,于是上前执礼问道:“少年郎可是爵爷曾斌。”
曾斌回礼问道:“正是,官家是?”
那人再度执礼说道:“下官大理寺主簿陆宴,下官闻得大人朝堂一述甚为惊叹佩服,今日得见爵爷风采实乃荣幸至极,不知爵爷怎会在此。”
曾斌没有回答陆宴的话,而是问道:“里面是哪位寺正在断案?”
陆宴说道:“鹿鸣鹿寺正。”
曾斌再问:“可查清是何种杀人手法?”
陆宴问道:“爵爷为何有此一问?”
曾斌闻言,想了想说道:“沈家家主沈括乃本官恩人,当年若不是沈括一断,今日有没有曾斌这个人尚未可知,沈括如同本官再造恩人,前些时候得了空闲才上门拜见,险些忘了将恩人骨灰交还沈家,实乃大罪过也。不想今日听闻沈家惨遭灭门,便想过来询问一番,或许大理寺有需询问本官一些事宜便赶来了,毕竟最近接触过沈家之人本官当属嫌疑之列。”
陆宴大感意外,想着也对,曾斌即便不来,凭大理寺断案之能,只稍作查探便知晓近日谁人接触过沈家。
此番曾斌能亲自前来,嫌疑自当洗去大半。
但陆宴却也不会相信曾斌乃真情实意,必须查实之后才能论断,假仁假义这种事层出不穷。
听闻沈括编有一册奇书,好些大人物都想得到,若沈括将此书奉出,沈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管曾斌是否乃真情实意,今日能亲自来洗脱罪名,陆宴亦是深感佩服。
站于陆宴身侧的城防军执礼说道:“原来是名震长安的爵爷啊,小人眼拙,请大人恕罪。”
曾斌笑道:“你职责所在,何错之有,倒是本官唐突了。”
城防军正色说道:“凭大人为我等军士上谓朝廷,小人就该敬重大人,小人代表军中将士谢过大人。”
曾斌扶起行军中跪礼的城防军,说道:“你们当真折煞我了,将士疆场杀敌,为国征战护我疆土,如今负伤归来,理当受朝廷与百姓敬重,要说谢字,理当朝廷说谢才是,辛苦你们了。”
曾斌这话是为真话,盛德皇帝就是最好的典范。
懂用兵,善用兵。
懂抚恤,善抚恤。
将士们才能尽心尽力为国征战。
几名在一旁维护秩序的城防军亦是激动不已,若军中多一些爵爷这样为兵者,他们即便战死疆场也在所不辞。
“爵爷里面请。”陆宴进门后对鹿鸣说道:“鹿寺正,有到嫌疑人一名。”
鹿鸣回首见到一布衣少年,蹙眉看向陆宴,继而转首问道:“你是何人?你近段时间与沈家接触过?你还真有胆量,你不知道被定为嫌疑人要被关入大牢的吗?你有证据证明你非嫌疑不成?”
陆宴正欲说话,曾斌抢先说道:“我证明不了,因为沈家人都死了,除非沈家人有逃生者可证明我无罪。”
鹿鸣冷笑说道:“那便是死无对证,将你押入大牢审问合情合理。来人,拿下此人。”
陆宴大惊,正欲阻止,只见曾斌拱手说道:“且慢,大人说得有理,可我认为我可以摆脱大部分嫌疑。”
鹿鸣蹙眉说道:“说来听听。”
曾斌说道:“一,沈括乃我再造恩人,没有沈括恐无我世。二,我曾救济沈家,本欲给予他们更为优越的生活条件,可沈家人忠义肝胆拒受我意,我只得作罢。三,街坊邻里都见过我,大赞我忠义,虽我有可能假仁假义,但请鹿寺正想想看,如果我真的假仁假义受与沈家恩惠,那我为何要行险杀了沈家一家老小,我完全可以威胁沈家家母便可。大人有所不知,沈家家母是为沈括逆鳞,动她就等于令沈家受缚,简单有效我却没做,鹿寺正认为我说的可在理。”
鹿鸣说道:“即便如此,你还是嫌疑人,只是嫌疑小了些罢了,我依旧能依律法将你夺之下狱,直到查明真相为止。”
曾斌说道:“我当知律法为何,除非有大理寺卿官造文书,否则鹿寺正只能怀疑不能拿我。”
鹿鸣蹙眉问道:“敢问?”
曾斌执礼说道:“我乃义庄庄主曾斌。”
鹿鸣眉宇舒展,口语清淡说道:“原来是爵爷,怪不得口齿如此伶俐,下官亦是闻得大人朝堂惊天一述,佩服至极。大人说得没错,只有大理寺卿手书官文才能拿您。”
这才叫真正的不怕死,这才叫真正的依法办事,这才叫真正的不畏权臣。
曾斌对鹿鸣的好感提升了一大截,问道:“鹿寺正可否让我看看沈家人。”
鹿鸣淡淡说道:“请便,不过沈家即为大人恩人,鹿鸣断断不敢拦也不能拦,但下官不明白的是,大人为何一点恸伤都没有呢,这可不是恩人该有的表现。”
曾斌向前走了几步,闻言转身盯着鹿鸣说道:“伤是从嘴里说出来,表现在脸上的吗?我告诉你,我曾斌是将沈家人放在心里,现在我比谁都悲痛,但人已死,你能奈何,哭天喊地能解决此案吗?只有那些兔死狐悲的人才会这么做,本官不屑为之,我今日之所以来此地,不是为了洗脱嫌疑,而是找出真凶。你们大理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可能比你们做得更好。”
曾斌这话好比野猪怼老虎,亦有虎口拔牙的意思。
鹿鸣不语。
陆宴暗叹。
大理寺断案绝不能让仵作以外的人触碰尸首,即使鹿鸣也不例外。
曾斌此举已违律法。
鹿鸣不阻止,陆宴便知晓鹿鸣应是相信了曾斌的话,不然以鹿鸣的性子,就算方落龄来了,他也不会给方落龄任何面子。
鹿鸣现在却偏偏给了曾斌这个面子,陆宴大为惊叹。


  https://www.lingdianksw8.com/97/97877/3062520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om。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om